我也不会说出去。知你们没考虑周全,爷早就让人把这儿守成铁桶了。”季景西人模人样地拍了拍她的肩,“以后长点心吧,我的县君大人。”
长点心吧。
这已经是杨缱今日听的第二遍了,简直心塞得想去校场发泄一番。
“你口花花的毛病能不能改了?”她只得找这么个理由去怼人。
“不能。”季景西摆出了他最舒服的纨绔姿态,“爷乐意,你管得着么?”
“……”
顾忌着靖阳公主还在歇息,而时辰也不早,两人出了华阳宫,一路保持距离地往御花园方向走。路上季景西解释了他为何去而复返,一是不放心靖阳,想亲眼见她安好,二来无霜那个木头性子还真拿着自家主子的腰牌回了趟王府,带来了冰肌膏,而我们的景小王爷有好药在手,自然想要把那‘乱七八糟’的药从杨缱伤口上洗了。
“不要,你自己留着吧。”杨四小姐还是觉得好气。
“跟你说话真费劲。”季景西咬牙切齿,“爷从没有给谁送个东西那么难的,让你拿就拿,掉你肉了?次次都较劲,你累不累?”
“不累。”少女白他一眼。
“我累!”小王爷被气得跳脚。
“那就别送了,自己收着。”
“你好意思吗杨缱?爷的暗卫跑一趟累死累活,你不看僧面,也不看佛面了?”
“你问问你的暗卫,看他敢不敢让我看佛面。”
“……”
默默跟在季景西身后、拼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无霜干巴巴道,“不敢。”
季景西顿时回头狠狠瞪他。
“总之我不要。”杨缱板着脸,“你当冰肌膏是你要多少有多少的?你手里也只剩这一瓶了吧?你一瓶,我一瓶,公平。”
“……”
也不知是不是这句‘你一瓶我一瓶’戳中了他,景小王爷稍稍品了品这话,竟觉得心头有点甜,当即心情阴转晴,不再强求了。
“欸,你没忘咱们的约定吧?”他挑眉睨过去。
“我与你哪来的约!”杨缱又想生气。她算是发现了,自己在这人面前,真是所有镇定都见了鬼。
“不是吧明城,说好的事转头就忘?”季景西好笑,“说好的寿宁节后找机会出去一起浪呢?”
……谁要跟你出去浪啊!
杨缱一个没忍住,手指捏得噼啪作响,“小王爷,慎言!是探、讨、学、问!”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没忘就行。”季景西撇嘴。不就是商量怎么整治冯林……虽然说探讨学问也没错,他向她传授整人学问嘛。
“我不想去了。”杨缱闷声咬牙,“不用你教,我自己想办法。”
“然后你去跟他比诗书礼仪君子六艺?”季景西没好气地嗤笑一声。
杨缱语塞,撇着嘴不开口。
“做人要懂得变通,杨四小姐。”小王爷无奈,“你就当我哭着喊着求你让我帮忙,行不行?”
“……哪有这般夸张。”杨缱闷闷地回道,“明明是我请你帮我。”
季景西笑了一声,突然转身堵了她的路,抬手敲在她脑门上,“这就对了,放你一人,爷还怕你玩不过冯林呢,别丢了我们南苑的脸。那说好了,后日一早曲觞楼见,为了避嫌,你可以让你三哥与你同行,有事书信联络。咱俩凤凰山上定好的信号你还记得么?不记得也无妨,用咱们南苑的,这你总记得。”
燕亲王府的景小王爷也能有这般知礼周全之时啊……
杨缱诧异地看他一眼,摸了摸脑门,“我记得。”
眨了眨眼,季景西也不问她记得的是哪个,俊逸无双的脸上漾起张扬灿烂的笑,干脆利落地与她在路口分别。
两人一个去了前头朝臣皇子处,一个则寻了女眷所在之地,随着时间推移,寿宁节最后一场宫宴如期在承德殿举行。
宴上,皇上果真借着寿宴大喜指了婚,美其名曰,多喜临门。
五皇子季琤与陆相千金陆卿羽,六皇子季珽与顾家嫡女顾惜柔,平阳长公主之女卓梦瑶与苏奕,这三对除了苏奕有些突然,其余倒是都不出所料,而苏家长女苏襄许给太子殿下做侧妃,才是真正的平地惊雷。
当皇上金口玉言念出名字时,别说杨缱等人,就是苏襄自己都愣在了原地,手中银箸吧嗒一声掉在了案上,整个人被震得恍如灵魂出窍。
承德殿内本就静得可怕,众人纷纷朝苏家人所在席位看去,发现不仅是失态的苏襄,就连大公子苏奕都显得反应不及,木头人般怔怔望着自己面前的酒盏。
下一秒,他忽然偏头朝信国公府的席位看去,目光准确地落在了杨缱身上。
骤然对上他的视线,杨缱忽然头皮一麻,心中不解,刚要蹙眉,身边的杨绪尘轻咳了一声,二公子绪丰与三公子绪冉轻描淡写地挪了一下身形,刚刚好将杨缱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