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也只有这么办了。”
主意打定。
舰船航行放缓,开始有号令传出。
周若愚、周若男和阿迪娜,也被请到“正威殿”,这里是宝船上最大厅堂,用以公务、会议、宣判等事宜。
几人都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大明舰队停泊马林迪两个多月,周鱼绳要观察大明舰船构造,一众法则修士也跟着登船,增长见闻。
宝船内部结构本不奢华。
唯有这正威殿是对外接待的门面,经数百名工匠精心打造。
每到一地,他们都会请人上来参观,以彰显大明的强盛不凡。
而在诸位神使面前,郑和等人就不用吹嘘炫耀什么了。
大明怎敢与神国相提并论。
几人落座,就有人侍奉茶水、点心。
有了王景弘当日的推介,众人越喝越觉得上头。
周若愚则对着点心胡吃海塞,边吃边冲唐敬瞪眼:“昨日你给我们吃的是什么?稻米不似稻米,吞咽下去只觉得哽喉。”
唐敬莫名其妙:“就是船上储备,专供各位大人的精粮啊!”
对于这一点,跳鱼等人也有发现:“若愚、若男都在学院修行法则,不伺农务。”
“船上稻米虽不如神农稻种饱满,但质地是一样的。”
“在神国,大米精制前,也是这种糙黄质地,入口粗糙。”
这番话后,引起郑和等人诧异:“船上储备都已是粳米,还要如何精制?”
跳鱼道:“碾米打磨,可令糙米皮层和胚乳分离,所得精制大米就是纯白色,入口绵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体验。”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觉厉:“还有这种技法?”
跳鱼颔首:“行船时日还有很久,若得空闲,我等可传你们精制的办法。”
而后,他话锋一转,望向三小只:“就算如你等所说,吾主默许你等前往大明,但你等可曾想过须要承担的后果。”
跳鱼的话语尽量缓和。
事已至此,言辞训斥也无意义,不如让他们明晰道理。
“什么后果?”周若愚大咧咧开口,根本没打算思考,反正摆出一幅你奈我何的模样,打定主意不回去。
跳鱼也不气恼,继续道:“审判长与老师出征在外,首席又事务繁忙,家中仅有你大母二母,你能不牵挂她们?”
周若愚一听大母二母之名,口中咀嚼的速度都放缓了,但依旧一言不发。
跳鱼再道:“那你在想,她们若牵挂你又该如何?”
“此去大明将是数年,远比审判长与老师出征还要久远……”
说到这里。
他又看向周若男:“大长老已年迈,吾主曾于众人面前,要赐他永生的恩典;可最终大长老婉拒,祈求吾主向你赐名。”
“即便大长老得均衡的荣耀赐福,身体康健,但此行数年一别,你可曾有过心理准备?”
话落。
周若男已是呆若木鸡。
她哪能想到那么多,经周若愚一番蛊惑,满脑子都是游历诸国,得见真知的壮举。
而如今想到爷爷,她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由自主,眼眶泛起泪光。
周若愚也慌了,但他不是担心大母二母,反正还有巫与三姐在,大不了几年后回去挨顿批斗。
可问题是……
周若男却是他骗上船的!
“若男,这件事……”
他话到一半。
跳鱼的平缓神色顿时不在,横他一眼:“你住嘴!”
周若愚一缩膀子,状作弱小无力。
紧随其后,跳鱼才道:“你要反悔,如今还来得及回头。”
一旁,郑和等人也知悉了情况。
一边是心惊——
这女童的爷爷是神国大长老?!
虽说他们不知大长老是什么品级地位,但有一则关键信息无法被忽略……
周若男的爷爷,曾得长生不死的恩典,可那老者却婉拒,转而求得周若男的赐名。
那可是长生啊,怎能如此轻易舍弃?
不过换言之,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这女童格外受宠了。
另一边,郑和也立即开口道:“神使所言不差,若要返航,我可派几艘舰船带您归返马林迪。”
然而。
周若男却抬手抹去泪光,目光格外坚定:“倘若爷爷知晓我的选择,定会支持我!”
“游历诸国,得见真知,此亦为法则奥义的修行之道!”
“待我成才,才能如首席一般,为神国之大兴奉献力量!”
“所以……”
“我无怨无悔!”
一番豪言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