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
一艘中船带若干小船,终于靠港马林迪。
到近海处,乔兰立即指挥人手将那拖拽回来的“圣器”安置上岸。
老国主等候半天之久,兴奋的迎来:“之前可是真神降临?”
“这圣器又是怎么回事?为何漂浮在水中?”
乔兰一时间心情复杂。
这小半天时间所经历的凶险,仅用言语表述显得太过苍白。
但他还是将前因后果道破,听得老国主惊呼连连——
“真神令那大明的几位贵使,湮灭于世间?”
“只是一挥手的功夫?”
反正乔兰是这样理解的。
一旁加沙忙作解释,又不好伤了王子的面子,委婉道:“是否是湮灭,还不好说,但真神一定对他们降下了某种天大的考验,是否能全身而归,尚未可知。”
“如今大明舰船官兵都敬拜均衡,莫不敢从。”
乔兰又指向后方,补充道:“另外……摩加迪沙的宫廷大臣被我抓回!古拉尔方才要置我等于死地,亵渎均衡,不敬神使……”
话到此处,他声音压低了不少,却满怀笑意:“父,摩加迪沙诸城,我们唾手可得!”
老国主鲁巴恩一听,也作狂喜。
不过,他比乔兰理智一些,还是又问询了加沙:“加沙,你觉得呢?”
加沙沉吟道:“此事虽有可能,但不可强行为之;”
“倘若吾主真神问,夺取摩加迪沙诸城,就是我们对恩典的祈求?那就违背了国主与王子之前的初衷。”
“因此,顺其自然为上策。”
“古拉尔触怒真神,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也将沦陷在极致的恐慌中,想要寻求救赎。”
“摩加迪沙若要赎他,并平息神怒,总是要有所赔偿的,国主与王子殿下不妨在这赔偿中动动脑筋。”
父子相视,深以为然:“说的在理。”
后方,又有舟船靠港。
才是跳鱼等人登岸。
周望山喊道:“加沙,准备车架,送那受伤的大明人前往医治。”
不止是他,大明舰船上的医官也都跟着登岸。
他们原想在船上救治。
宝船上应有尽有,何必再颠簸去那陆路呢?
外伤处置越早越好。
而周望山一句话将他们驳回:“若我救不了他,你等也无计可施,你等信是不信?”
面对神使之威,一群医官顿时退却。
一方面,若回天乏术,他们也怕担责,就算唐敬遭神罚惩戒是他自作自受。
可为医者没能救回,有心人添油加醋,就能让他们喝一壶的。
另一方面,他们也好奇神使所用“法则医术”是什么。
神明所授的“宝术”若能窥得一二,回归大明还不成一代名医啊?
很快,车驾到来,众人将昏迷的唐敬搬运上去,就立即回宫。
跳鱼则嘱咐加沙与乔兰:“吾主圣器,不可令凡人侵犯,须时时刻刻有人守护在旁。”
乔兰道:“神使大人,我等知晓,我会派重兵把守此地,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
回返宫廷。
周望山又命加沙三个儿子提前狂奔到庭院,然后取净水煮沸。
这一番沟通是连说带比划。
亏得这些天三人还算勤勉,语文法则有了长进。
到庭院时,几壶水已经坐在炉上。
唐敬先被送入屋中。
周望山则又让人打来净水,匆忙洗漱,一天海风吹袭,头发都生出一种黏腻,手术医治前,个人卫生消毒必须到位。
他匆匆清洁完毕,就打开自己的背包,取出干净的围布,包裹头顶、口鼻,如这里阿拉伯人的穿着一样。
到此,踏入房中。
也在这时,三名医学研究小组成员,阻挡了几个医官的去路。
众人大惊——
“啊,神使,你们这是做什么?”
“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
“我们都是医者,可以帮忙。”
一人道:“你们一身污垢,进去后会导致伤者感染!这点医学常识都不知,还敢说自己是医者?”
“既然想进去,方才老师清洁自身时,你等为什么不照做?”
几名医官面面相觑,对于所谓“常识”感到陌生。
为首一中年男子道:“神使所学神明医术,自然高于我等凡术,但我等于军中行医,对外伤处置也有颇多心得,或许可为神使助臂呢?”
“唐大人安危要紧,容不得半点马虎啊……”
三名法则修士听了就想笑,本要一口回绝。
却听屋内周望山道:“让他们捂住口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