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里。
湖岸的镇集火光,隐隐映照出湖中大城的轮廓。
足可想象“特诺奇蒂特兰”的规模之大。
“这湖中城不比特帕尼克斯国的王都小……我曾以为海鸦城在河岸筑城,已是奇迹,但与湖中城比,根本不值一提。”
拉瓦惊叹不已。
蒙达雅疑惑问科亚:“科亚哥哥,海鸦城在哪?”
“在山丘城东南方的大河上,海鸦人躲藏于河滩、沼泽之中,城下就是湍急大河奔流入海,易守难攻;正因此,他们甚至无须向谷地内其他城邦国交纳岁供。”
同时,这也是审判之军攻打塔洞前的另一个预备目标,但最终得到“临幸”的还是塔洞。
而此时,即便是齐波切也震撼不已:“阿兹特克人很有野心!特左左莫克怎么能放任这样的城邦,在他眼皮底下崛起?”
蒙达雅不知海鸦城,却对谷地核心的事务非常清楚:“我国主爷爷当然不怕,谷地各城邦都有先民血脉,由联姻促成。”
“如罪王,我的表弟,奇马尔波波卡,就是我国主爷爷的女儿与阿兹特克人君主所生。”
齐波切笑着摇头:“联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稳固,就如同眼下的湖中城,在危难之时,还不是被特帕尼克斯国所抛弃?”
“同样,若特帕尼克斯陷入令圄,旁人也一定会这么做。”
蒙达雅脸色涨红,他听出这是对他爷爷的讥讽,说特左左莫克抛弃了阿兹特克人。
可她无从反驳,也知这就是爷爷犯下的罪。
波利波马笑着打了个圆场,让事情回归正题:“我们如何入城?”
“入城口一定被封锁了。”
“或许只有趁夜色中潜入?”
齐波切并不在意。
但他还没开口,就听那曾与他又过口舌心智较量的少年道:“我听闻湖中城自神罚降临就被封锁,至今已有两年半的时间。”
“城中虽有引水渠,并开垦农田,但其余物资还需外界支撑。”
“特左左莫克下令封禁湖中城,却封禁不了‘商路’,各城邦的货商怎可放过这样敲诈阿兹特克人的机会?”
“他们一定在暗中有交易往来。”
这番话吸引众人侧目,所有人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库克莫倒是并不怯弱,自信道:“怎么?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拉瓦欲言又止,看看大儿子,又看看小儿子……
心里纳闷,为何一双子嗣有这么大的不同?
齐波切道:“你说的没错。”
紧接着,他望向波利波马与奥耶尔:“怎么入城,还需你们来想办法。”
“明日,你们以货商身份进入镇集,看看能否找到入城的办法。”
“蒙达雅。”他又看向公主,“将你带出的珠宝给他们……”
最后,齐波切又嘱咐:“但切记,你们要做出商贾的模样,不过又要让人一眼发觉,你们不是商贾。”
奥耶尔有些湖涂:“什么意思?”
波利波马品了品,旋即明白了:“普通商贾怎能拥有这样珍惜的珠宝?我们要让人认为,我们进城是另有所图……”
“或许是其他城邦国的大贵族,想要与阿兹特克人密谋什么,因此设法入城;又或者是想要接出城中的亲族,才付出如此大的血本。”
“对!一切就靠你们了!”
众人深吸一口气,几日相处下来,早有了默契,一同赞颂:“赞美均衡!”
翌日。
波利波马与奥耶尔带库克莫、拉瓦下山,父子装作他们的奴仆,壮一壮声势。
来到镇集,镇中并无查验身份的关卡。
本是封锁湖中城的驻军之所,因有了军士,而延伸出生活气息,有不少商贾前来做生意。
几番接触,他们就找到正主。
一个小城驻军的首领,接见了他们——
“你们想疏通入城商贸的道路?”
波利波马匆忙点头,显得急切:“是的,我听闻现在阿兹特克人的钱货很好赚,因此慕名而来。”
那驻军首领也不废话,径直道:“货物多为寄售方式,先交由我,卖出后分给你等红利,我要占4成。”
波利波马更显得焦急:“大人?就不能入城吗?我们并不像寄售,而是亲自与阿兹特克人进行交易。”
不等驻军首领否决,他就走上前去,摸出一块透亮的宝石:“大人,还须您的恩典与照顾!只要能让我们入城,事后还有重礼。”
当这一幕出现。
那首领的神色顿时复杂起来,目光不断在几人身上盘旋。
波利波马一见,心中也五味杂陈,回忆昨夜齐波切的嘱咐。
若真以商贾身份示人,反而不可能得到入城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