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达走了之后,杨鸣独自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
夕阳在地平线上缓缓沉落,将天空染成一片火烧云。
他掏出手机,随意地翻了翻,有些心不在焉。
不一会儿,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至,在他面前戛然而止。
来人正是蟑螂。
杨鸣利落地跨上车后座,蟑螂心领神会,一拧油门,摩托车便如离弦之箭,绝尘而去。
车轮飞驰,两旁的街景飞速倒退,宛如走马观花。
约莫半小时后,摩托车驶入北城一处老旧的城区。
不少老房子已经被夷为平地,只剩下零星几座仍在苟延残喘。
瓦房歪歪斜斜,砖墙斑驳陆离,散发着岁月的沧桑。
现如今,这里的居民大多是一些垂暮老人。
他们就像这片老城区一样,固执地守着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直到生命的尽头。
蟑螂在一处空地上停下车,带着杨鸣穿过狭窄的巷弄,来到一座古旧的石拱桥上。
夜幕低垂,浓稠的墨色倾泻而下,将这座小桥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桥下,一条小河静静流淌,粼粼波光在月色下闪烁。
偶尔有几只夜鸟掠过水面,划出点点涟漪。
蟑螂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塔山,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递了一根给杨鸣。
杨鸣接过香烟,用蟑螂递来的打火机点燃。
辛辣的烟草在口中弥漫开来,他深深吸了一口,再徐徐吐出。
蟑螂用手指了指前面一栋破旧的平房,压低声音说:“就是那一栋……”
杨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这个刀疤狡猾得很,他有好几个住处,只有这个地方是固定的……”
蟑螂吐出一口烟接着说:“每天傍晚他就会来这里待一两个小时,然后出去逛一圈,再回来。”
杨鸣点了点头:“这么说,这地方应该就是他的老窝了?”
“嗯。我找人打听过,这栋房子是山鸡家的老房子,因为拆迁款一直谈不拢,所以现在还没拆。”蟑螂解释道。
“这几天辛苦你了。”杨鸣吐出一口烟。
“辛苦倒是说不上……只是,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杨鸣吸了口烟问:“山鸡不是找我要一万块钱吗?你觉得,这一万块钱我要不要给他?”
蟑螂不知道他忽然问这个做什么,不过还是老实回答:“我觉得没必要给,之前咱们搞局弄了钱,每次他都是拿大头。这次黄光的事,是他自己玩牌输了,怪得了谁?”
“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
杨鸣吐出一口烟,顿了顿道:“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蟑螂一头雾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将烟蒂丢到河里,杨鸣拍了拍他的肩膀:“过两天你就知道了。现在你回家好好待着,不要到处乱跑。另外,你的摩托车借我骑两天。”
即便很想问个清楚,不过见杨鸣的态度,蟑螂还是忍住没有多问。
他很清楚,杨鸣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这次让自己跟踪这个叫刀疤的人,很有可能是有大动作。
可具体是什么“大动作”,他就不清楚了。
“行吧,反正你自己小心一点。”蟑螂掏出摩托车钥匙递了过去。
杨鸣颔首,目送蟑螂离开。
良久,他才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栋平房,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
静静地伫立在桥头,杨鸣如一尊沉默的雕像。
直到晚七点,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那是个身材精壮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色冲锋衣,头戴鸭舌帽,走路时总是低着头,显得鬼鬼祟祟。
只见他来到平房前,悠悠点燃一支烟,警惕地环顾四周,直到将烟抽完,这才掏出钥匙开门而入。
杨鸣默默地计算着时间,一个半小时后,男人提着一袋垃圾走出房门,消失在夜幕中。
见状,杨鸣悄然离开石桥,靠近那栋平房。
他仔细端详着四周环境,又钻进旁边的小巷探查地形。
足足十几分钟,他才摸清了周围的环境。
再次回到桥头,等到了约莫十点多,男子的身影再度出现。
还是老样子,在门口抽完一支烟,才走进屋内。
也就是在男人进屋后,杨鸣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
刑警大队的会议室内,气氛凝重而紧张。
大队长端坐在最里侧的位置,指间夹着一根已经燃了一半的香烟。
他双眉紧蹙,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广安那边已经确认,王小刚逃窜到了江城。可这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怎么连个影子都找不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