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歌来说,是她从小依赖到大的存在,她从来没有和阿姊分开过哪怕一天。
不论是去上学堂、看演武或是去逛街,每天晚上回府吃饭后,她都会跟在阿姊身后讲一整日的所见所闻和所行之事。
这是阿姊第一次给她写信,那种离别的感觉突然浓烈起来。
暮念歌在这一刻才真实的感觉到暮家最近所发生的剧变。
爹爹被奸臣陷害入狱,不知是否能够沉冤昭雪。
原本该风光出嫁的阿姊被小王爷从常青楼中救出。
她也要离开这个她熟悉每一个角落的天都,去往外面的天地。
此行一去,不知是否还有归期。
暮念歌很快就哭完了,她哭得很突然,哭到最
后是打着嗝停下来。
许昀犹豫着将自己的汗巾递过去。暮念歌看看汗巾,看看许昀,没好意思用,而是拿了自己的手帕擦了擦。
暮念歌将信收起,先回到客栈给她在天都的朋友们都写了道别信,并将信拜托店小二一一送出后,才在房间里将阿姊的回信打开。
信并不厚,阿姊的书面用语还是会下意识写成文绉绉的。
但比起平日里的阿姊,这几张纸上的话已经很多了。
阿姊说天都不太平,叫她随许昀回清岑山庄避一避。
阿姊说此行天高路远,要保护好自己。
阿姊说许伯父和伯母都很和善,也喜欢她这样的女孩子。
阿姊说她最喜欢的那件夏裳也有给她装,还放了些银票在一件袄裙中,等到天气转暖,叫她去买新衣服穿。
阿姊说给她准备的包裹里有她爱吃的蜜饯。
而最后一句,阿姊用的口头语,就好像她坐在暮念歌的身边,浅笑嫣然地说:“蜜饯放的久,你慢慢吃。等你吃尽了,便也到清岑山庄了。”
“盼即还复。”
暮念歌翻出房间里的包裹,里面有一件包好的夏裙,和两三件冬装,还有几个捆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
许昀轻轻推开门,看见暮念歌安安静静地坐在榻上,身边铺着几张信纸,怀里抱着一个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