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你觉得她沈知婳会悔过像你这般不忍心吗?”
沈知书这一问,直接问到了沉香心底去。
是啊,若是今日穿了这一身衣裙入了宫,碰上昱王的人是姑娘,二姑娘这会儿只怕敲锣打鼓要让满京城的人都
知晓了。
就连姑娘的婚事,她必然都要趁势插上一脚。
如此之人,又何必同情隐忍。
姑娘如此做,也不过是让二姑娘自食恶果罢了。
毕竟一开始她便生了算计大姑娘之心,又怎么可能完全没有预料到之后会出现什么事,因此,便是发生了什么事,都都该二姑娘她自己担着。
如此想,沉香心里那意思不忍和同情,也瞬间消失殆尽,“是奴婢欠缺考虑了,还请姑娘责罚。”
沈知书却只是摆摆手,“无妨,我想自己待会,你吩咐下去,今夜父亲母亲留在宫中,家中宴席不开了,都各自领了岁银忙去罢。”
“吩咐门房,若父亲母亲归家了,过来报一声。”
沉香:“是,奴婢这便吩咐下去。”
与沉香分开,沈知书走在月色下,大雪早先停了一会,这会儿冷着,但她身上裹着斗篷,倒也没有冷到哪里去。
今夜一切虽还都顺利,但沈知婳的事,到底还是在她心里插了一根刺。
她无意伤害自家人,但沈知婳如此,她总不可能不还手,还用宽容心去包容她。
她不是母亲,做不到那般宽心。
她素来睚眦必报。
只是一想到,若是母亲知晓了后的反应会如何,猜想一下,心里便一阵发凉。
尽管她清楚,沈知婳理亏心虚,根本不可能将今夜之事告知母亲,只会暗暗隐瞒下此事。
沈知书漫无目的在后院踱步,直到行至近来她常去的屋子跟前,才发觉,她其实是真的有些喜欢萧续的性子和他行事的一贯风格。
他无牵无挂,绝情绝爱,没有弱点,杀伐果断,不会有人能逮着他的弱点去对付他。
想及此,沈知书甚至有些羡慕萧续。
可当她轻轻推开屋门,步子踏进屋中,看见屋中那一道独自蜷缩在床榻上,背对着火盆烤火取暖的孤寂身影,她突然就不羡慕了,甚至还有些可怜萧续。
他明明有家,却不能归,明明有亲人,却在除夕这般家人团聚之日,一个人独处,这般孤冷萧条,尝不到人间烟火气。
沈知书微微叹了一口气,缓步靠近萧续,手提起那几乎褪到床榻下的杯子,想将其盖回萧续身上。
可一瞬间,床榻上原本熟睡着的人,在感知到有人靠近之时,身子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一把抓住来人的手,用力一扯往一边掰,欺身便将人翻身压在床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