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提心吊胆的春天

德拉科·马尔福从霍格沃茨那令人提心吊胆的春天里走过，对那些似锦繁花、鲜嫩绿意熟视无睹。在黑魔王无形的阴影下，所有的明媚都被染上了沉重的灰度。

他无比失落地走进空荡荡的图书馆，熟练地七绕八拐，走进那间堆满借阅卡的房间。那里已经焕然一新，不再布满灰尘，而是干干净净的了。他的小姑娘正穿着白衬衫和黑色校裙，身形窈窕地站在一排架子边，小心翼翼地踮脚，准备伸手去够一扎泛黄的借阅卡。

他的手越过她，将那扎借阅卡替她拿了下来。她回头看他，眼里带着跃然的笑意，“你来了。”

“是的。”他轻声说，眼里盛满心如刀绞的爱意。

“和小天狼星的谈话进行得怎么样？”她语气轻松地问。然而，她藏在身后的悄悄握紧的手告诉他，她远没有表面上所体现出来的那样淡然。

德拉科叹口气。他熟练地把她紧握的手温柔地掰开，与她十指相扣，解救了她被印出痕迹的手掌心。

他的小姑娘陷入焦虑的时候，会无意识地抠手指和手心，他早就发现了。

德拉科拉着她，穿过几道架子，坐在一张被她的除垢咒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旧沙发上。他随手将那扎借阅卡扔在一边，也让她稳稳当当地侧坐在他的膝头，才一五一十地把与小天狼星的对话告诉她——她的脸逐渐变得惨白。

“看来是真的了。我们的担忧是正确的。”赫敏皱着脸说。她倚在他臂弯里，用温暖的棕色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他。他同样在凝视她，脸上的神色耐人寻味。赫敏熟悉这副面孔背后所隐藏的内容——他在盘算和权衡着什么。

“德拉科。不行。”她急促地说，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用一股斩钉截铁的语气。

“我什么也没说。”德拉科惊讶极了，他脸上闪过一丝细微的慌张。

“你脸上都写着呢。你想要离开我，是不是？神秘人一回来，你就开始打退堂鼓。去年的天文塔那次也是，一遇到什么危险，你第一时间就是想把我推开。”她警觉地瞪着他。

“你知道我在做的事情是什么，也知道这将会是多么危险。我不能…不能让你卷入这危险。”他艰难地说，从自己口中品出一丝苦涩。

“我不允许你用这种可笑的理由搪塞我。我会陪你一起的，我不怕他！”赫敏梗着脖子，表情十分倔强。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有多么可怕，也不知道你要面临什么…”他对她悄声低语，心里却因为她的坚决语气而悄然漾起罪恶的窃喜之情。

“德拉科·马尔福！别跟我玩什么‘我要自己去消灭他，我不能拖你下水’的戏码，别想把我甩掉。你这个自大狂，我可不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我要跟你一起！”她怒气冲冲地说，那双闪烁着火焰的眼睛剔透明亮，叫他痴迷不已。

“我值得你这样的付出吗？”他心乱如麻地说，爱惜不已地亲亲她的脸颊，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当然值得。我喜欢你，德拉科·马尔福，比你想象的喜欢还要多。”她眼里忽然涌上一股透明的液体，哽咽着说，“这好像有点冒傻气，可我不能没有你……我会帮你的，你看——”她指着墙角那一小摞码得整整齐齐的借阅卡，抽着鼻子说，“那都是我找出来的，汤姆·里德尔借阅过的，我真的可以帮助到你的…”

“你这个小傻瓜…你怎么哭了？”他内心震动，动手替她拭去眼角滚出的眼泪，可那泪水越拭越多，直到他也眼眶湿润，情不自禁落下泪来。于是她也惊慌失措，顾不上自己哭了，而是开始替他拭泪。

“德拉科，你怎么了？”她拿自己湿漉漉的脸去蹭他的脸，鼻音浓重地问。

“没什么，我只是太高兴了，赫敏。天呐，我也不想离开你，一点都不想。”他紧紧搂住她，似乎想想这种可能性都要令他害怕万分。她的眼泪使他完全慌了神。

“我是个糟糕的人…我很自私…我害怕有一天你会恨我…你知道，因为把你拖入这一切…我是在走钢丝，一招不慎就将跌入谷底，连我的父母，都可能无法理解我做的事，甚至会站在我的对立面…”德拉科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她肩头传来。

她抚慰着他的后背，因为他语气里难得一见的软弱而感到心痛不已。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恨你的。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她慌乱地把那些少女的心事像不要钱一样洒进他逐渐泛红的耳朵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孩子。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每天在图书馆见到你是我最开心的事…我喜欢你的吻…喜欢你揽着我的腰，招摇过市地在霍格沃茨走廊里行走…喜欢你搂着我、抱着我，给我讲故事…我永远不舍得恨你的…”

她不停地柔声说着，像抚摸一只大猫一样抚摸他的头发，不时用自己花瓣一样的嘴唇轻吻他额头、鼻尖、眼睛和脸颊，试图让他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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