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俸料翻倍,凡自宫中跟我出去的,无分少长男女,每人皆额外赐绢一匹。以后每年太后圣寿之月,都照此办理。去罢。”
这回冯世良却不如方才那般惊喜,只略应一声便去了。
他走之后,我方想起自己尚无暇管教府中,便又将他叫住,等午后先自回府一趟,将所有人聚集,一则宣布每年二月加俸之事,二则加意嘱咐:一不许议论宫中事,二不许议论朝中事,三不许议论宗室事,四不许议论诸武、诸杨事,五不许议论郑朗、郑博事。嗣后又将宋、柳等几人叫来,一说进献的躺椅颇得太后欢心,柳厚德等相关督造之人,皆有重谢,一说而今是非日多,命他们严加约束府中,再一说便是那卖椅子的事,这事柳厚德倒是最清楚,说他认得几个老成实在的店家,身家清白、久历商事,冯永昌也争着说他有认得的人,我不在乎这些钱财,只怕随便这些人寻了引子投靠我,打着我的名义为非作歹,因此便定了时间,让他们将各自的人带来见一面,再行决定。
二月一整月中,我都格外勤勉小心,无论宫务、家务,事事皆亲自过手,不敢有任何懈怠。二月刚过,郑朗一家的裁决便下来了,郑朗处死,因父母俱已过世,且母亲又是公主,便不上溯先辈,唯诛长子郑鸿,连家人中与谋反议者十余人一道弃市,郑朗之余子,及族中近亲辈、女眷,各有流放、降官、没官不等的处罚。郑博罪当从死,因是公主之婿,减死,免官流放至黔州。
母亲的确实现了她的诺言,没定郑博死罪,然而却在流放前按例将他杖了一百,郑博被解送出去不到十日,便杖疮发作,死在了路上——她特地吩咐将这事瞒住,许久之后才让人慢慢透露给我,因为在此之前,我亲眼见了郑朗被弃市的情形,受了些惊吓,又小小地病了一场。
这场病算是在我的计划之外、意料之中,因为我是特地绕开母亲的阻拦,去看此次行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