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相颤声道:“你画的是什么?”
那画上的人五官清秀,眉目栩栩如生,发髻饰品无一不细,一眼看去便如齐玉的复刻,甚至连眼底那不屑的眼神都画的十分精准。
可是脖子之下就非常惊悚了,只见那躯体红蓝交错,骨骼分明,红色的心脏包裹着一层层血管,肺和胃还有圈圈盘绕的大肠小肠根根分明,鲜血淋漓。
在座的各位虽然没有见过人体器官,可是动物的器官见得多了,都知道她画的什么器官。
齐玉那张漂亮的人脸下接着这样一具鲜血淋漓的躯体,看起来着实惊悚诡异。这图要是传出去,只怕齐玉连亲事都不好说了。
因为以后看到过这副画的人,看到齐玉就会想到这样血淋淋的一幕。
齐玉气地脸色苍白,厉声道:“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岑以薰淡淡地看向她:“不是你让我画的么?我说了我画得太过真实,可能你们都受不了。”
齐玉一噎,看向女宾处,委屈地流下了眼泪:“娘!”
齐世子妃今日也来了,她冲齐玉招了招手:“过来,今日之事也长个记性,往后可别什么事都往前冲了。”
岑以薰有些意外,齐世子妃竟然不怪她,
反而是像在怪岑月莹怂恿齐玉。
这夫人,挺有意思。
她冲齐世子妃道:“这画送给齐夫人,可能往后对齐小姐咳嗽症发作有些好处。”
齐世子妃有些惊讶:“昱王妃何以得知小女有咳嗽症?”
岑以薰指了指画中肺部:“齐小姐气息与常人不同,可能是这个位置有阴影。所以每年天气微寒便要咳嗽,一旦咳嗽便难止住,往往一病月余。”
齐玉为人骄横,根本不愿意大家知道她有病这事。所以京中贵女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有咳嗽症。她及笄已有一年,仍然没有许亲,就是因为世子妃担心她身体不好,嫁出去受夫家的气。
万万没想到岑以薰竟然从气息里就听出她有病。
其实岑以薰是扫描了她的肺才知道她小时候得过肺病,留下了病根。她刚刚故意将顺序说反了,免得让人生疑。
齐世子妃欣喜地看向岑以薰,急切地问:“敢问昱王妃可有医治之法么?”
“不能根治,但能减少发病时间。”
岑以薰看着世子妃夫人殷切的眼神,淡淡一笑:“下次咳嗽的时候可以找我。不过我很贵,诊费千金。”
齐玉恨声道:“千金?你怎么不去抢!”
岑以薰淡淡一笑:“齐小
姐,话还是仔细点说的好。再有半月就入秋了,照你的发病习惯,你马上就要咳得彻夜难眠了。到时候可千万别来找我。”
齐世子妃用力地捏了一下齐玉的手,冲岑以薰笑道:“昱王妃息怒,玉儿被我惯坏了,昱王妃切莫跟她一般见识。”
“我视她为我同辈,自然得与她一般见识。世子妃切勿替齐小姐菲薄。”
这话说的,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就是看不起你,齐世子妃轻轻一叹。这昱王妃还真是难对付。
岑以薰看向忍着呕吐脸色铁青的岑相,问:“爹,女儿可以去看看娘亲的院子了吗?”
岑相恨不得她赶紧带着那幅画走,连忙招过管家:“你带小姐去施颜室。”
岑以薰将画卷好,递给了齐世子妃,便带着胖丫跟管事的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跟宫启煜话别:“一会见。”
她说得自然,宫启煜笑得开心:“我会去岳母的院中找你。”
两人旁若无人,羡慕死了一群后宅妇人。有哪个女子能够得夫君疼爱如此的。
岑以薰何德何能?
就凭一副诡异惊悚的人像画么?!
不管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岑以薰已经跟着管家离开了宴会,去了后院。
岑以薰跟着管家绕过院内
的水榭亭台和下人院,到了一个极为荒凉破落的院子。
院前荒草丛生,门上匾额已经掉了一边, 只剩一角摇摇欲坠地粘在墙上,好像只需再来一阵风就能把匾额吹落下来。
岑以薰歪着脑袋看着匾额上的字:“施颜室?”
这名挺有别致啊。
管家在前面引路,见她站住,不由催促:“昱王妃,这就是大夫人以前住过的院子,王妃请进。”
岑以薰不计较他的态度,听话地走了进去,看着院子里每个破败的屋子,忍不住问:“娘亲过世后,这院子就一直没有人修葺吗?”
管家掩去眼底轻蔑的神色,垂首恭声道:“夫人曾提出要修葺的,但昱王妃当时说已死之人不必再废银子惦记,跟大夫人要了修葺的银子买了一套珍珠金丝头面。”
岑以薰一阵头疼,原主的脑子里还真是除了宫启勋什么都没有。她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呵呵,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