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地看了他一眼还笑了笑。

反应过来对方只是想给自己披外套的少年脸色很难看，张了半天嘴好似是想要关系却又说不出口，别扭至极。

“蠢。”

“喂，小孩。你不怕我了吗？”

沈栀心觉着眼前的画面有些模糊了，但对方的声音还很清晰。

“你快些回去吧。”

“我长得骇人，身上脏乱，你还是离我远些得好。”

她总感觉对方的语气里透着落寞，听得人心里堵得慌。

狂风肆虐着呜呜乱叫，大雪模糊了沈栀心的视线，远处婢女的呼唤渐渐近了。

“小姐——该回府了您在哪儿呢——”

她渐渐地好像变成了一个过路人，看到幼时的自己竟是特意凑近了些去打量少年的脸，显得很不知礼数。

然后她瞧见自己吃力地用手啪在了对方脸上，竟是嘟起嘴亲了口他长长的睫羽。

“大哥哥一点都不难看。”

梦中至此，沈栀心便是陡然醒来。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久久回不过神，直到一只微凉的手贴上自己的侧脸。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声音透着几分耳熟。

沈栀心怔怔地偏过头去看他，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乔云鹤的脸。

许是因为好几日不见，前些时候二人的分别又闹得那般不愉快，沈栀心总觉着他的表情瞧着不如往日柔和，绷得紧紧的，还有些冷漠。

同方才记忆里的少年竟是逐渐重合。

沈栀心十分复杂地望向他，下意识贴上他的手，试探道：“大哥哥？”

果然，乔云鹤的手僵住了。

“……我还以为你早都忘了，毕竟那时候你还小。”

真的是他。

乔云鹤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侧身端出了一个小碗，飘来了阵阵米香，声音淡淡：“你睡了一整日，我给你备了些清淡的食物喂你吃。”

沈栀心的脸上飘过红晕，闻言不由得有几分慌乱，嗫嚅道：“我自己——”

但有什么绊住了她的手腕，传出了细微的声响，她错愕地垂眸，看到了一条冷如黑蛇的铁链时怔住。

沈栀心尝试着动了动，却发现锁链的另一头拴在床头，虽说并未将她禁锢得死，却也将她限制在了榻上。

“……哥哥？”她的声音有些抖。

“嗯？怎么了？”乔云鹤手中的小碗和勺碰撞发出轻响，他回眸浅浅的笑意丝毫不受影响。

此番，他的目光才将将落在了她的细腕上。

“现在心心挺不方便的，哥哥喂心心吃便好。来，再过来些。”乔云鹤好似完全不受影响，只又朝边儿上挪了挪，大掌握住了沈栀心的胳膊便朝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心心应当能够理解哥哥的吧？毕竟好不容易才等到机会捉到你。要是心心醒了跑了，哥哥可该怎么办？”乔云鹤的手指蹭了蹭沈栀心的脸颊，带着满溢的缱绻和依赖。

沈栀心这才如梦初醒，回想起自己是在出宫时裴殊的马车上被敲晕了带到这儿来的。乔云鹤说她已经睡了一整日了，那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她方才启唇，温热的小匙便贴上了她的唇瓣，淡淡的米香，氤氲了他温柔却不容置喙的语调。

“乖，你得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可不能再饿肚子。”

沈栀心轻颤着偏开头，米汤溅到了她的唇边。她发觉因为自己的不配合，乔云鹤的脸色变得阴沉，显然已是不悦。

“哥哥，你得送我回去。”沈栀心压下了心头的不安开口。

“回去？你想回哪儿？”乔云鹤的语气有些冷，染着轻嘲手指掐住沈栀心的下颔带向自己，压迫感随之侵袭。

染着玉兰香的吻落在她的唇角，米汤溅落的那处，轻轻舔舐而过。

“你是想回沈家，还是想回裴殊的身边，嗯？”

这样的乔云鹤令她感到陌生，但眼下的情形却容不得她再在此处逗留。

她可是在裴殊的马车上失踪的，整整一日了，春梅定是早已将消息带了过去。

若是被他知晓了自己在乔云鹤这儿，他又会使什么幺蛾子？

越想，沈栀心昏胀的大脑便是愈发清醒。

“哥哥，你得送我回二皇子那儿。上次我已经同你说得很清楚了，更何况我已经与二皇子有了婚——”

乔云鹤并没有这个耐心听沈栀心说完。

他倾身压过来，将沈栀心牢牢地圈在怀中，控在身下动弹不得。

沈栀心的后背抵着床榻，眼前只有乔云鹤逐渐靠近的面庞，墨发凌乱地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