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我们——”
“乔公子,经过这几日我已经想明白了。想来从昨日我的态度你便能够看出,其实我并不欲同你走。”沈栀心的指甲陷进了掌心,“我们并不合适,还希望沈公子体面些,莫要挡了我的路。”
“那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
乔云鹤的声音将沈栀心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乔公子,自这几日我留在二皇子府邸我已经明白了心意,我对你无外乎便是感恩之情,旁的都做不得数的。”
乔云鹤没有回答,就好似这般便能够当作这些对话并不存在般。
却也不过须臾,沈栀心便撩开了绉纱坐进了马车内。从始至终,都未曾回头看上乔云鹤哪怕一眼。
她想看,却也不敢去看,她怕自己一回头便会不舍。
随着裴怀珠的落坐,车夫“驾”了一声,马车便是掉头朝着宫门的方向而去。透过隐隐地顺着微风扬起的绉纱,她好似瞥见了乔云鹤的背影。
今日的他依旧是身着往日素爱的浅色素袍,身姿挺拔,于烈日下宁折不弯。
沈栀心瞧不见他的表情,只知自己离他愈来愈远,马车飞奔地抽离好似将她的心口牵扯出一道豁口,正凉飕飕地灌着冷风。
水雾很快弥漫上沈栀心的杏眸,她掩唇缩成一团,哭个不停却又不敢大声,生怕惊扰了旁人。
裴怀珠坐在一旁,心中也颇不是滋味。
春梅被裴怀珠挡在了外面。
“本公主这儿可不缺连伺候人都不会的奴婢。”裴怀珠难能又多了几分平日的刁蛮任性,多了几分讥笑瞧着面色铁青的春梅,“你就在外面守着吧,莫要忘了给你的主子报完信儿后还得回来便是。”
裴殊是她的同胞兄长,若是可以的话,她自是也不愿同他闹得这般难看。
二人之间仿佛只剩下兄妹那等薄弱的血缘还在牵绊,可一旦要回忆起过去自己在裴殊的引导下做过的那些浑不吝的事情,她便总是无法面对他。
裴殊也应当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所以后来的二人便是愈发地疏远了。
在裴殊的眼中,她就好像是那个做了坏事,分明思想龌龊却要在表面上装作一副良心受到谴责的虚伪小人般。
沈栀心许是因为在路上哭得太过厉害,裴怀珠还将她原先住过的房间留着,没什么变动。
阿碧一眼瞧到了沈栀心时也是分外欣喜,可紧接着却发现了她哭得红肿的眼睛,下意识地看了公主一眼,却发现她朝自己摇了摇头。
现在总是不适宜去打扰她的。
沈栀心瞧着就像是个提线木偶般瘫到了榻上,一动不动地好似缺了哪魂哪魄般。
“阿碧,照看好她。”裴怀珠轻轻阖上房门,站在门口同阿碧低语。
“公主,您这是要……”
沈栀心最初的时候,还能隐隐听到二人对话的声音。虽说有些不真切,却也知晓大概是同自己有关,而后裴怀珠还有要事要出宫一趟。
倒也是难为了她,堂堂明珠公主竟是专程送了自己一趟,还要匆匆忙忙地去处理自己的事宜。
沈栀心本是想要起身道歉的,却实在是累很了,趴在柔软的被褥上,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裴怀珠确实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为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她与乔云鹤。
早在她同乔云鹤在裴殊的府邸门前对视上的第一眼,二人便早已交换了眼神。
她自是知晓乔云鹤定然不愿见她,可此事既已同沈栀心扯上了关系,便注定让他没法去顾虑那般多。
“抱歉。”裴怀珠在心底默默地想着,“我知晓你定然不想让他知晓此事,但我自小欠了他太多,这些都是我应当去做的。”
此番不仅是裴殊,就连乔云鹤本人知晓了她的心理活动,都会嘲笑她的伪善吧。
但她并不在乎。
她曾经做错了事情,她理应在现在遭受良心的谴责,穷尽一生为年少时犯的错去弥补。
乔云鹤果然是明白了她眼神中的暗示,出现在了乞巧节那日他们相逢的楼中。
他的状态比起沈栀心不遑多让,往日那如松如竹般的身姿此刻看上去却显得破败。
“何事?”
裴怀珠有些佩服他的明知故问。
“沈栀心原本是不欲我告诉你这件事情的。”裴怀珠品了口茶,特意卖了个关子。
在乔云鹤儿时还只是个叫阿月的被他们踩在脚底践踏的孩子到时至今日,她从未见过乔云鹤有过这般在乎的人和这么落魄的模样。
思至此处,原本打算活跃下气氛的裴怀珠便也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今日同你说的那些话并非出自本心,是裴殊拿你威胁了她。”裴怀珠眼瞧着乔云鹤就要失去了耐性,似乎她再多耽搁一秒他的时间,他就要撂担子走人了般。
“沈栀心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