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宿的瞳孔骤然一缩,眸底浮上一抹鲜妍的刺痛。
砚心长睫轻颤,极力地让自己的脸上保持自然,撇开了视线,“民女说的很明白,当初的事情,的确是民女自作自受,皇上的判决,民女无话可说,这一次再回乾国,也是民女自己的意思,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那你为何潜入皇宫?”祁宵瞪视着砚心。
砚心的眼眸动了动,张口:“民女自幼患有不治之症,前些日子得了一个偏方,说九尾灵芝可以治好民女的病,而九尾灵芝又是只有乾国的皇宫里才有一株,所以民女为了求生,就利用了太子殿下的善心,潜入乾国皇宫,想要借机盗宝,却不想还没有偷到,就被人盯上了。”
听着砚心的话,祁宿不停的轻轻摇头,借口!这都是这个女人的借口,带她回乾国分明就是他的主意,她怎么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难道就是怕乾国皇帝追究他的责任吗?她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其他的什么?他真的不明白,她明明就是清白的,为什么还一直要往自己的身上泼脏水,她是个女孩子啊,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吗?
她明明有机会将一切解释清楚的,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说呢?
薄薄的唇角轻勾了一下,祁宿脸上带着受伤又不解的神情:“为什么?你为什么一直要撒谎呢?就算是找理由,你也找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好吗?你想要九尾灵芝,你完全可以告诉我,或者,你可以告诉桑行和司徒毅,就凭他们两个和你的关系,绝对不会不帮你,司徒毅若是出面找父皇讨要,不比你自己千里迢迢的跑过来偷容易的多吗?”
砚心的小脸一白,她的理由当然是随便找的。
抿了抿唇,强撑着一口气,“殿下爱信不信
,何苦被人骗了还要自欺欺人呢?若是让召陵陛下和皇上讨要,总免不了是低声下气求人的事情,多少都是折损颜面的,民女又怎么忍心让陛下为了民女如此?”
不忍心?
所以,她还是因为司徒毅?
她做这么多,把所有的罪名顶下来,也是为了司徒毅吗?以一己之力,让司徒毅不受牵扯?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男人都已经娶了桑行了,她还这么为他鞠躬尽瘁,鞍前马后。
心头好像被人狠狠地剐了一刀,痛楚蔓延。
“够了!”乾国皇帝终于再也听不进两人的辩驳,眉心拢成一个川字,他厉声将两人打断,扬袖指了指砚心:“这件事情和召陵陛下有没有关系,朕自然会判断,如今是你,已经违背了召陵陛下和朕订下的协议,擅闯乾国皇宫,你就是死路一条,来人,把她给朕关下去。”
“是!”
侍卫们应声,领命上前,擒住了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砚心,带了下去。
这一次,祁宿不再阻止,颓然跪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侍卫们将砚心带了下去,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好的一场桃花宴,就被这个突然发生的砍树事件搅乱了兴致,祁宿那种失魂落魄的状态,乾国皇帝自然也不好再为他指婚,所以宴会虽然是正常进行,但是也没有多久,就不欢而散了。
“殿下!”
太子府的门口,祁宿一回来,严管家就连忙拾步迎了上去。
祁宿衣袂翩跹,目不斜视,脚下步子不停,稳健的拾阶而上,就好像没有看到严管家这个人,没有听到严管家的声音一样。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严管家已经是你习以为常了,这才是他们家太子殿下的正常状态。
“殿下,殿下新提拔的贴身侍卫被皇后娘娘传走了。”严管家依着平日里的
习惯,向祁宿汇报府中的情况。
本来以为这句话说出来,祁宿的步子会停一下,或者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嗯”,至少也应该眼波动一下吧,可是祁宿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自顾自的超前走着。
严管家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走在祁宿身后的于恩。
于恩轻轻地摇了摇头,便拾步继续跟上祁宿。
怎么会这样?就算是区区一个下人,对于太子府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人是在太子不在府中的情况下被皇后的人带走的,太子难道就不关心皇后找人做什么吗?
毕竟皇后和祁宵总是有意无意的针对祁宿啊!
百思不得其解,严管家却也不好多问,便转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天牢!
砚心的双手双脚以及腰部各有一根沉重的锁链,将她四肢大敞的绑缚在铁柱上,她的三千青丝散落在肩膀上,惨白的小脸上血迹斑斑,伤痕累累。
空气霉味儿和血腥味儿混合,直让人一阵阵作呕,牢房的地上和墙壁上摆放着乾国天牢赫赫有名的十八种酷刑刑具,其中大部分的刑具上都沾染着斑驳血渍,在幽幽烛光的照映下显得越发阴森可怖。
砚心垂着脑袋,意识飘飘忽忽,浑身上下痛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