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心长睫轻颤,方才还大动的芳心瞬间冷了下来,他不就是想羞辱她吗?就算是救她,也一定要拿出高高在上的施舍神态,这样的他,她已经是司空见惯,没有什么感觉了。
弯了弯唇,她嘴角噙着淡淡地笑,“奴婢多谢太子殿下的相救,只是,按着太子殿下的话说,奴婢不过是个破鞋,又怎么敢劳驾太子殿下?殿下以后若是无事,还是少到奴婢这里来比较好。”
砚心的话未说完,祁宿的脸色就显得有些难看了,他冷嗤,“本宫的府邸,本宫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还用得着你来管?”
眉目动了动,砚心不再说话,弯腰起身,拢了自己的外袍,又穿上自己的鞋子。
“你若好了,就来本宫的书房伺候。”祁宿转身,背对着砚心说出这么一句,便拾步离去。
砚心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兀自坐在那里失神了良久。
“思春,走吧,香杏姐姐可是还在芙蓉苑等着你呢。”秋荷刚刚放下自己的碗筷,就开始催促在一边喝茶的砚心。
祁宿一惊吩咐过,砚心既然已经醒了,要在太子府待下去,这个规矩就得尽快地学会,香杏已经从太子府的管家严礼那里取了一份太子府礼则过来,今天下午,就让香杏在太子居住的芙蓉苑里亲自教砚心规矩。
知道秋荷不过是想早点过去,看香杏怎么指教她,好让这些围观的看客找点乐子罢了,砚心也不着力,从从容容地将自己被子里的茶水喝完了,这才施施然地站起身,随着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的秋荷前往芙蓉苑。
香杏抱着一本太子府礼则,早就在院子里恭候多时候,见砚心和秋荷一起走进来,香杏就冲着二人招了招手。
既然是学规矩,自然是面面俱到,首先就从走路开始。
在砚心和秋荷过来之前,香杏就简单的把那本太
子府礼则翻了一个大概,虽然她以前没有学过,但是这上面的规矩,跟她在宫里所学到的规矩也都差不多。
所以,她直接将那本书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放,就开始一板一眼的交起砚心来。
“思春,你先把你平时怎么走路的走一遍看看。”香杏站在一边,上下打量着砚心。
休息了一个上午,又吃了药,砚心基本上不再发热了,但是脑子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听到香杏这么说,砚心就怏怏地走了几步。
可还没走多远,香杏就忍不住蹙眉喊道:“站住!”
砚心眼波动了动,回头,又不知道自己是错在哪儿了,她自小是在红衣教长大的,后来虽然先是跟着祁宿,后又跟着司徒毅,但还真的是从未系统的学过这些宫廷礼节。
“你这能叫走路吗?懒懒散散,成何体统,你当你是出来逛大街的吗?”香杏训斥着砚心,走上前去,手中拿着一根粗粗地竹棍,重重地在砚心背上敲了一下。
“腰挺直,收腹,别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来偷东西的,还有,步子别跨那么大,你又不是个男人。”
砚心背对着香杏,耳根子微热。
“腿,别弯!”香杏上上下下将砚心打量了一边,眸光微闪,蓦地抽出一棍打向砚心的膝盖。
“啊!”
砚心痛叫一声,后退了一步,弯身护膝。
旁边不时地那眼梢偷瞥着的秋荷和其他几个婢女忍不住掩唇窃笑,她们都知道,砚心昨夜受了罚,跪在鹅卵石上好长时间,两个膝盖都快跪肿了,香杏这一棍子不留情的敲上去,不痛才怪。
“你鬼叫什么?”香杏皱着眉头,吼着砚心。
“我……我膝盖痛。”砚心秀眉拧成一团,小脸煞白。
香杏利眸一闪,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我看你是不想学故意装的吧,昨天晚上回去不是就拿热毛巾
敷过了?哪有那么痛?快站起来!”
香杏怒气冲冲地喊着。
砚心咬了咬牙,微抿着唇瓣站起来。
书房二楼的听雨轩,祁宿临窗而坐,面前摆着堆积如同小山的折子,祁宿正眉眼低垂,面色沉静,神情十分专注的看着,手中还是拿着一支笔,时不时地在折子上写点什么。
于恩就站在他的旁边候着,对于窗外院子里的情形,他看的是一清二楚,也听的明明白白。
对于香杏所说的那些话,他实在是无法苟同,一耳朵就能听出来,这个丫鬟绝对是故意要折腾砚心的。
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瞥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却不见对方任何的动静,好像完全没有听到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一样。
当然,他是不会相信祁宿没有听到的。
而且,他不但确定祁宿听到了,甚至还有点怀疑祁宿就是知道砚心在院子里,才故意坐到听雨轩里来的。
因为祁宿平常都是在书房的一楼看书或者是批折子,祁宿面前堆积着的这些折子,原本都是在书房的一楼放着的,今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