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桑行板着脸,气呼呼地说出这么一句,痛就痛点吧,她都饿了一天了,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不说这一宿她都要睡不着,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捞着一点吃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慕千晓今日第一次,忽地勾唇一笑,笑荣浅浅,是桑行少见的明媚的笑容。
单是看这样的笑,还真是难以把慕千晓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联系在一起。
思忖间,慕千晓已经弯身,一条手臂穿过她的脖颈,另一条手臂却并没有马上行动,低低地对她说了一声:“不会特别痛了,忍着点。”
桑行一愣,在他这句低语中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厢,慕千晓已经将她打横抱起,衣袍轻荡,朝着车门走去。
而站在车辕旁边的人,听到里面的脚步声,也很适时的将车帘打开,旁边放着早就准备好的脚凳。
慕千晓抱着桑行躬身走出来,阔步踏上台阶,走入一座宅院。
桑行感觉着自己的手腕和脚腕虽然还是有些痛,但是并不像她初醒的时候那样,痛到让人浑身抽抽了,再一次,她感觉到慕千晓的药果真奇效,只是成本未免太高了些。
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打量着周围的景象。
这时她才注意到,他们刚刚所乘的那辆马车是真的豪华,一般马车都是有一匹马拉的,好一点的也只是两匹马而已,而他们所乘的那一辆竟然有八匹马。
娘嘞!桑行都不知道慕千晓是钱多烧的,还是傻大胆,人家到皇宫里劫人,不都是应该怎么低调怎么来吗?
这家伙竟然还用如此豪华奢侈的马车,如此招摇,就不怕被人发现?
不过,桑行却没有想到,慕千晓这个人就善于运用险招,剑走偏锋,按照一般人的思维而言,做下这等大事,就应该行动谨慎小心一些,
走在街上都不敢跟人乱说话。
可慕千晓偏偏相反,他觉得越是小心越是容易惹人怀疑,而像他这个样子,犯了事却还没事人一样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反而更不容易让人相信他是犯下大案的人。
越慌乱便是越容易出错。
何况,他驾着这么一辆豪华的马车闲散的走在大街上,有眼睛的人看了都会觉得这是哪个有权有势人家出门游玩或者办事,哪里会想到里面坐着的人其实就是皇帝四处通缉的犯人?
何况,就算司徒毅封了城门,他也无所谓,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出城,盘查也盘查不到他的头上来。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事实证明,慕千晓的方式的的确确是成功的瞒住了朝廷的耳目。
眼波流动,视线从马车上移开,桑行又注意到那个站在车辕旁边刚刚给慕千晓打帘的,可不就是之前慕府里面的厨娘石大娘,想当初此人发现她在慕府用假面的时候,还曾经警告她,如今看来,她果真是对慕千晓很忠心啊!
看这架势,刚才驾马车的应该也是石大娘,能够同时驾驭八匹马,这个石大娘还真不是一般人。
许是意识到桑行在看她,一直垂着头的石大娘忽然也微微抬起头来,对着桑行颔了颔首,微微一笑。
搞得桑行一阵莫名其妙,头皮发麻,慌忙瞥了眼梢。
以此同时,桑行也想到一件事情,之前她潜入慕府的时候,司徒毅曾经假扮凌深,在她的身边照顾,而真正的凌深则在信王府扮成司徒毅掩人耳目。
直到后来,祁宿将她带走,司徒毅才和凌深换回了身份。
这也说明了,凌深其实根本就是司徒毅的人,如果凌深此时还跟在慕千晓的身边,让他想办法联系司徒毅,再让司徒毅来救她,司徒毅不是就不会被逼到人格分裂了
?
凌深是慕千晓的贴身扈从,先要找到他,应该并不太困难吧。
桑行琢磨着,就开始注意起了周围恭恭敬敬地对着慕千晓行礼的人来。
可是,桑行不一会儿就发现,这些人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白衣女子,连一个男子的身影都没有。
被慕千晓抱着进了一间早就准备好的厢房,桑行坐在床榻上,腿上盖着被子,背后垫了好几个软枕。
慕千晓在一旁负手而立,看着好几名白衣女子忙前忙后的将饭菜茶水摆到桑行面前的一张小桌上。
并且有一个女子端来了铜盆,里面盛放着干净的温水,因为桑行的手脚都不能动,自然也不能洗手,那女子便将肩上搭着的一条白色毛巾取下来,在水中打湿,准备简单的给桑行擦拭一下。
慕千晓的眉心忽地一动,薄唇轻启:“等一下!”
所有的白一姑娘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朝慕千晓看过来。
慕千晓清罹消瘦的脸上神色微冷,拾步上前,他伸手接过白衣女子手中已经拧干了的毛巾,上前一步,一撩衣摆,在床沿上坐下来,伸手捉住桑行的手。
桑行的心肝一颤,瞳孔微缩,本能的就想把手抽回,可是慕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