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毅身上温暖熟悉的味道席卷了鼻腔,桑行的鼻尖忽地一酸,眼睛发涩,她也不再推开他,将自己的脑袋一沉,额头抵在司徒毅的肩膀上。
疲惫的眼睛轻轻阖上,只落下一排犹如蝶翼般的长睫。
司徒毅修长白壁的大手柔柔地的抚过她的发顶,星子一般的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和煦温润,“桑行,你愿意给本王一次机会吗?”
男人的声音在桑行的耳畔流泻,轻轻地,像是怕惊扰了她。
再给他一次机会?一次什么样的机会?她还能给吗?能等吗?她太累了,若不是一定要报了父母大仇,她真的特别想要逃离这种生活。
躲躲藏藏,既怕自己的女儿身份露了馅,又怕哪一天被人扒出来她是晋承的女儿。
桑行皱了皱眉头,眼皮未抬,“司徒毅,你别说话好吗?我想歇一会儿。”
“好。”司徒毅默了一瞬,唇瓣吻了一下她的发丝,道出一个字。
房间里的光一寸寸消失,屋子慢慢暗下来,直到两人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嗅到对方的气息,但是两人却都没有起身去掌灯的意思。
桑行好像睡着了,倚靠在司徒毅的身上,连呼吸都是轻轻浅浅的。
司徒毅的一条
手臂早就发麻,却仍旧支撑在桑行的重量,一动不敢动,怕把她给惊醒了,扰了两人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清净时光。
直到晚饭时候,砚心来了,司徒毅才不得不把桑行给唤醒。
桑行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困,明明睡了半下午了,却在司徒毅肩膀上靠了一会儿竟又睡着了,是因为太累了吗?
砚心自然是早就知道司徒毅在桑行的厢房里,所以来送饭并没有让景止和秀云一起跟来,而是她自己拎着食盒送来的。
敲了一会儿子门,听到桑行在里面喊进,两个守门的侍卫这才让开道,让砚心走了进去。
砚心进了门之后就反手将门关上,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还是隐隐有些好奇,这天都这么黑了,屋子里俩人,怎么就没有一个去掌灯。
这黑灯瞎火的,两人在做什么?
不过,好奇归好奇,砚心还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她随着司徒毅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婢女,主子不说,她就绝对不会多嘴去问。
略一思忖,砚心还是问了一句:“都尉,需要掌灯吗?”
砚心觉得有必要问一下,毕竟实际上来说,屋子里的两个人都算是她的主子,两人都
没动静,万一不需要掌灯,她擅自做了,惹了两人生气就不好了。
砚心本是好心的一问,可桑行却是耳根子一热,总觉得砚心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琢磨的味道,好像她和司徒毅在屋子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掌上吧,本都尉刚刚睡着了。”桑行略带解释性的这么一说,她其实是不想让砚心误会来了着。
可是,在桑行的话音落了之后,砚心颇含意味的“哦”了一声,语调拖得老长,桑行忽然一下子觉得自己这么解释好像还不如不解释呢?
她刚刚说的是什么来着,睡着了,砚心不会以为她和司徒毅一起睡……桑行这么一想,忍不住去看砚心。
两人说话间,砚心已经将灯掌上,提着食盒往桌边走,桑行就恰好看到砚心眉宇中那一抹可疑的暧妹神色。
呃,好像是真的误会了。
都怪司徒毅这个死男人,没事儿跑来干嘛。抬起眼梢觑了司徒毅一眼,却见他也正好望着自己,眉眼无辜。
砚心将所有的食物都拿出来摆好,桑行和司徒毅净手之后也都各自落座,砚心便忙着给桑行和司徒毅布菜。
桑行几乎是睡了一个下午,所以也不怎么饿,随便吃了几
口菜,喝了点粥就不吃了。
饭后,司徒毅从书橱后面拿出来两本书,毫不客气的霸占了桑行的书桌,在那儿认认真真的看着。
桑行撇了撇嘴,搬了张椅子坐在司徒毅的对面。
砚心走过来,从袖袋中拿出一张纸,呈给司徒毅:“王爷,这是陈旸刚刚送来的礼单,还请王爷过目。”
司徒毅长睫一闪,从砚心手里接过,砚心便收拾了碗筷,退了出去。
这厮是打算在她这里办公吗?桑行翦瞳动了动,陈旸竟然把什么玩意儿礼单都送来了,回王府不能看啊,非要跑来她御都府检视,是想表达什么?有钱?烧包?
小嘴一弯,桑行随便从桌子底下抽了一本书立起来,阻挡住自己的视线,不去看他。
司徒毅刚刚将礼单浏览了一半,眼角余光忽然看到对面的女人将书立了起来,唇角一勾,抬手将她的书一抽,“你干什么?”
桑行眼波一敛,理直气壮的去抢自己的书:“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我看书呢,你干什么?”
司徒毅手一扬,将书拿过来,垂目,看了看书的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