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府,芙蓉楼。
“啪!”
“丑死了,丑死了,春兰,你找的那个什么破药膏根本就不管用,你让本小姐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
慕盈愤愤地把手中的药膏瓶往梳妆台上一砸,冲着春兰叫嚷道。
大年初一那天,她被一只鸡抓的狼狈不堪,连带着侧脸边缘上都被抓出了两道血痕,这几日虽然不停的用药,但那两道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见起色。
搞得她这几日出门都要不然穿高领的衣服,要不然就是用头发或者纱巾掩住,但遮遮掩掩总归不是办法,而且她还好疼啊!
“小姐,大夫说,天气冷,这伤须得一段时日才能好呢,小姐莫要着急。”
“莫要着急?感情伤不在你脸上是吗?”慕盈剜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要不,奴婢再去找找大夫,给小姐再看看。”春兰低着头,眼皮微抬,试探着提议道。
“一群庸医,看了也跟没看一样,”慕盈张口把春兰的话骂回去,“大过年的,本小姐连出门凑热闹都堵得慌,都是因为那个什么该死的桑行,皇上怎么就不把罪名安在她身上,直接处死她算了。”
“小姐,”春兰眼皮子颤了颤,“奴婢上次都跟您说了,桑都尉是皇上的人,皇上还指望着她办事儿呢,怎么会轻易的就把她处决了,就算是查到她身上,恐怕皇上也会给她摆平了。”
“哼,不就一个小小的都尉吗?有皇上撑腰算什么?敢动本小姐喜欢的,招惹本小姐,一样让她吃不了兜着走!”慕盈猛地一拍桌子,恨然出声。
“嘶!疼死了。”
动作过大,牵扯到面部肌肉,慕盈又是一声轻嘶,皱着眉头抬手护痛。
“小姐,您还要跟她斗啊!上次就没成功,还牵累了信王,信王和桑都尉那么聪明,说不定……”
“闭嘴!”慕盈恶狠狠地将春兰的话打断,“他们聪明,本小姐就
糊涂吗?本小姐就不信,斗不过一个小小的桑行,信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受牵累也是他活该,是皇上想借此机会废了他,跟本小姐有什么关系。”
没错,上次水台坍塌的事情就是她慕盈做出来的,她让春兰买通了雅山坊的伙计,在木材上动了手脚。
因为她早就收到消息,知道叶蓁想在除夕宴会上一举成名,吸引司徒毅的目光,而叶丞相又是个女儿奴,对叶蓁格外的疼爱,叶蓁出事,叶丞相定然会方寸大乱,死查到底。
桑行作为水台督建的监工,必然逃脱不了干系,木材出了问题,桑行必然会落下一个罪名,重一点就是蓄意谋害,再不济也是监管不严,导致出了事故。
这样一来,桑行定会受到处罚。
然,事情却并没有顺着慕盈构想的那样发展,她做梦也没想到,输送木材的雅山坊背后的主人竟然会是司徒毅。是司徒毅也就算了,但因此导致了整个事件结果的跑偏,就让慕盈难以接受了。
而且,不但设计桑行的事情没成功,还反而让桑行偷溜进慕府,让她自己吃了苦头。
想起这件事,慕盈就要恨死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慕盈再次把春兰的话打断,“本小姐是你的主子还是桑行是你的主子,你怎么一直帮着她说话?你不会是个叛徒吧?”
慕盈转眸,斜觑了眼睛,冷凝着春兰。
“小姐多虑了,奴婢不敢,奴婢的主子只有小姐一人,奴婢这样说也是担心小姐。”春兰慌忙跪在地上,伏着首解释。
“嗯,这还差不多,”慕盈满意的点点头,“好了,本小姐也不为难你了,你若真的关心本小姐,现在就去把二哥给本小姐找来。”
“二公子?”春兰微微抬眸,语声诧异。
“对,二哥医术高超,我脸上的伤他肯定有办法,就是人不太好说话。”慕盈凝着眉心说着。
其实,对于她,慕晓何止是不太好说话,简直根本就是不好说话,相当决绝,她有时候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慕晓的亲妹妹,好在父亲慕千识对她还是很不错的。
春兰眸光微闪,福了福身,从地上站起来,“是。”
瞥着春兰转身出去,慕盈收回视线,又望向镜子中的自己,闷闷地抱怨,“痛死人了。”
“二少爷?”
门外传来春兰惊愕的声音,慕盈一回头,就看到慕晓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从门外阔步走了进来。
“二哥。”慕盈眉目一动,继而朱唇一弯,笑着起身,“二哥怎么来了?”
“你不是找我吗?”慕晓将手中的盒子往慕盈的梳妆台上一扔,语声冷冷,回眸,淡扫了一眼身后的春兰。
毕竟是跟了慕盈多年的人,春兰当即会意,鞠了鞠身子,带着另外两个侍候的丫鬟离去,并顺手关上了厢房的门。
厢房里就只剩下慕晓和慕盈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