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箱子几近占据了整个莲花池,宁老太君从发髻之间取出一枚木簪,递给宁婉君,眼神之中闪烁着光辉,声音几近颤抖,“将它打开吧。”
有期许的光芒乍然从眼底划过,如同是要打开尘封的往事与记忆一般。
宁婉君接过木簪,半蹲着身子手执着那冰凉入骨的铁锁,木簪插入的同时,只听到一声声锐利的咔嚓声音。
锁已弹开,宁婉君将那冰冷的手下沾手的铁箱子打开,簌簌大雪之下,众人瞧见那一方铁箱子里面满是黄澄澄的金光,最上方放着一张木制的盒子。
宁老太君低低的叹息一声,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吩咐道:“远儿,你们将这些东西搬到屋子里面来吧。”
屋中暖意让人几近困顿,宁婉君看着眼前的一方铁箱子,又观众人已经休息完好。
不由低声叹息,就是这些东西隐隐埋下的那么多的祸根,杀劫。
想来又觉得有些可笑,原来活生生的人命,有时候竟不及一对死物。
宁老太君微“夺”拐杖,轻咳一声,威严声音响彻德慕院大厅,“这些东西你们分了吧。”
卫氏忙跪拜再地,嚅嗫半响,这才缓缓开口道:“嫣然需要钱来将养身体,大哥也需要钱来东山再起,娘,大哥,大嫂,若是同意的话,我们二房只却一方剑谱留个念想。”
宁远与嫣然也跪拜在地,眼中感怀深切,低低开口:“弟妹,这……这怎么可以!”
“对,都分给我们,这宁府一家人可怎么活
……”夏嫣然也唉唉低叹之声。
宁婉君也跟着跪拜在地,背脊挺直,清浅开口道:“大伯,大娘,我们二房本就没有经商的天分,这些钱拿到我们手上也是坐吃山空,倒不如大伯拿去东山再起。”
“这……那好吧。”宁远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大伯定然不会让你们死亡的,这宁府的开销还是由大房来支出。”
“弟妹,咱们大房欠你们的怎么也还不清……”夏嫣然苦涩一笑,眼中晶莹一闪而过。
卫氏浅浅一笑,似有无限暖意,她抬手揽住夏嫣然的身子,将她扶起来,“嫣然大嫂,你的身子骨不要,就别跪着了,免得受凉。”
“再说了,咱们是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呢。”
夏嫣然美眸之中热气氤氲,显然经历过一番生死大劫之后, 她已幡然醒悟。
最后由宁老太君主持划分,一箱子的黄金都归大房所有,唯有一方木制剑谱归二房所有。
“老身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宁来太君抬眼扫过眼前众人眼中流光渐渐暗淡,似是那些失去了年华岁月也将将老去一般。
夜玄院中。
宁婉君看着那一方木匣子,几近讽刺一般开口道:“弟弟,你看,这就是叫你中毒数十年的罪魁祸首。”
宁澈却只是浅浅一笑,声音清朗而又锐利,“姐姐,你错了。”
“罪魁祸首,从来都不是万恶的金钱与事物,而是人心。”
一言犹如炎炎夏日的一滴冰泉催人清醒,又犹如寒
冬里面的一束流火引出光明。
宁婉君莞尔一笑,满意的瞧着宁澈,颇为感怀,“阿澈,你小小年纪能够有此心思,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自然是福,祸阿澈已经尝了十几年了,若非是姐姐幡然清醒,费尽心思救下了阿澈这已经被阎王讨去一半的命,阿澈又怎么会有如今的日子。”
宁澈对着宁婉君深深一鞠躬,似是无限感谢。
宁澈抬首之时,眼中犹如浩瀚星辰,又恰是明月一般茭白靓丽,他朗朗而言,掷地有声,“既是如此,阿澈便不能辜负这重活的机会,姐姐!我知晓娘亲,将这剑谱分过来的原因了。”
“思及爹爹,而我作为宁府下一辈之中唯一一个男儿郎,自是要自立自强——阿澈要做爹爹那般的驱攘边敌,守卫大殷的将士!”
宁澈眼中闪着耀眼的光芒,似是有无限的熊熊烈火从他的眼中溢出,这是少年人的雄心壮志,亦是一番宽阔的抱负。
宁婉君轻笑一声,不由想起前世的事情来,半眯着眼睛轻笑,“阿澈,你以为做一个将军真当那么简单吗?”
“守卫大殷——你可明白其中深奥之意?”宁婉君声如翠玉,愈发透着沉静。
宁澈不假思索,朗朗开口,“自然是守卫大殷安宁,叫百姓不必备受蛮夷欺辱……”
“错。”未等宁澈说完,宁婉君断然截了他的话头。
这一瞬,宁澈脚尖宁婉君如若疏朗星眸的眼中传出一丝利芒,她浅浅一笑也含着无限的凄凉,
声音似有些颤抖,竟连那笑也十分的勉强,“先护其自身,方能护其天下。”
“要做到不信任任何人,包括当今的圣上……你要明白在政治漩涡的争斗之中,一名将士的节气有多重要,也要清楚自己身处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