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宫寝殿之中,唯有叶向晚和太后二人在商量事情。
一个半躺在床榻边,一个正在轻轻地替太后揉捏着小臂。
太后说了太多,眼眶微红间也是哽咽了:“哀家始终不明白,玉珩为何会成为这样一个恶毒的人。当初,他在哀家跟前,一口一个‘皇祖母’,明明是那样乖巧,可现在……”
“太后,豺狼在暴露之前,总是乖巧的小兔。这一点,您该是明白的!”
心中有了计划的叶向晚并没有再佯装出一抹笑意,可脸上的恭敬是怎么都抹不去的。
她小心翼翼地加重着力道,目光也是紧紧地锁着太后。
“况且,傅玉珩所做恶事,并不止这一件。”
但叶向晚及时把声音给收住了。
三年前,齐家被人谏言通敌叛国一案,不就是傅玉珩所做的第一件恶事吗?当年的傅玉珩还没有那么大的势力网,因而即便是通敌叛国这样的大事,在傅逸哲的查探下仍旧是被化解了。
前世,傅玉珩醉后和她说起过,若是当年的事情成功了,之后哪还需要费那么大的劲儿?
只要罪名一成立,傅逸哲这个皇子定是会被牵连,再严重些,就是被贬谪成庶民后流放疆
北。
只可惜……
在他眼中,自然是可惜的。曾经的叶向晚还帮着他一起想过此事呢!
如今念起,也是觉得好笑。
“唉,既然哀家信你,这所有的事情你就都去办了吧!”太后多看了叶向晚手心的玉佩一眼,竭力将产生的迟疑给抹去。
“晚儿明白!晚儿一定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叶向晚说着就往外走,直接让一个小太监去寻了叶向杰。
叶向杰正受到圣旨要与傅逸哲一同前往南方,此刻也是匆忙来见叶向晚。
一身的狼狈看得叶向晚心头隐隐作痛。
偌大的亭子里只点着一盏灯笼,叶向晚故意将脸别了过去,不让叶向杰看到她略带悲伤的神情。
“兄长,什么时候离开?”
“等五殿下准备好吧!”叶向杰拍了拍她的脑袋,眼底满是宠溺,“晚儿放心,只有一个傅玉珩,怎么可能斗得过我们呢?”
“晚儿今日来是想要助你们一臂之力的。”说着,叶向晚掏出了精致的鱼纹青玉佩,但又迅速把视线挪开了。
“这玉佩是傅玉珩的东西,是他十五岁那年,陛下所赐。”
她知道,傅玉珩习惯将这枚玉佩放置在偏厅的太师椅机关之中。
也就是方才,她和太后前去,就是为了这枚玉佩。
从他十五岁开始,这枚玉佩就被放着,上头已经落了些许灰尘。恐怕就连傅玉珩自己都要忘了。
他以前和她说起过,这玉佩之中所饱含的,不是皇帝对他的宠爱,而是毫不在意。
即便叶向晚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想,但是,只要知道那玉佩是个被遗忘的东西就行。
不论傅玉珩有没有想到,这个计划,一定会让他折腾好一阵子。
“兄长,我虽是不想让你去做这件事情,但是已然找不到任何信任的人!”叶向晚沉沉地说着,面对着叶向杰脸庞的那一双眼睛里头满是愧怍。
“当初,裴姐姐在寅旒殿出事,我什么都帮不上,当下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替她报仇了。”
叶向晚说着,慢慢凑在叶向杰的耳畔说起自己的计划。
偏僻的花园,昏黑的四周,让叶向晚的语气里头也充满了一丝丝的阴毒。
叶向杰听罢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半晌儿之后,他才是咬牙点头。
“这件事情,兄长会派人去办。你在宫中危险重重,也务必要保护好自己。这件事情一出,傅玉珩一定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到时候……”
“晚儿身边还有太后娘娘帮衬着呢,有谁敢动手?”叶向晚说着,努力勾起了笑容,“裴姐姐的仇,我们一定会报的,对吗?”
“当然!我一定会让傅玉珩得到该有的惩罚!”
叶向杰握紧了拳头,随着说话,那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朱柱之上。
“咚咚”的声音在叶向晚的脑海当中传响了整夜。
一连半个月,宫中安好无事。
叶向晚在福寿宫里头只顾太后的身体,时而往太医院走动走动,也根本没有人会怀疑。
什么都是安定下来了。
傅逸哲和叶向杰在半月前已经出发。
而皇帝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私底下也向上官家求了解毒药丸。
对外,傅逸哲和叶向杰正在齐华宫商讨南方山匪与瘟疫瘴毒两事情,出发日子仍是未定。
而叶向杰和傅逸哲将此事完整地告知了叶向晚和太后,他们更是派了好几个暗卫在福寿宫周围守着。现在的福寿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