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
“你醒了?”
欧阳看着床上懵懵懂懂地睁开了双眼的木羡鱼,浅笑着柔声道。
“忘川,忘川呢!”
可木羡鱼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叫疼,也不是问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反而是关心他的那个相公?
欧阳笑了笑,可嘴角的笑意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苦涩。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木羡鱼朝这个房间的另一张床上看去,“他还死不了。”
“放心,年纪轻轻的,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你守寡的。”
欧阳的调笑木羡鱼却根本没有看在眼里,她慌张地想要从床上下来,去忘川的身边,亲自摸一摸他的脉象,确认他真的没有性命之忧,她才能放心。
可欧阳却仍然固执地拦住了她,“我知道你担心,可你现在的情况,真的不适合下床。”
她全身上下因为要上药的关系都被脱了个精光,若是现在执意下床,岂不是要便宜了他这个外人?
木羡鱼这才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自己藏在被子下面的赤裸的身体,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爬上一抹凛然的杀意。
她恶狠狠地掐住了欧阳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质问他,“你胆敢轻薄于我?”
欧阳急忙举起了双手
,苦笑,“我倒是想。”
“可你难道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成日黏在身边,我就是想下手,我也没有这个机会不是?”
木羡鱼眨了眨眼睛,“是念临?”
欧阳点点头,“他知道你身上的鞭痕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日后恐怕会流下满身的疤痕,所以一到了这客栈里就马不停蹄地去准备药,然后将我们都赶了出去,只有他一个人为你上药。”
想到那个小小的身体忙前忙后,被汗水浸湿了衣衫也不肯休息一下的样子,欧阳的心里倒是生出了几分酸涩,“你将他养的很好。”
虽然有时候那张嘴是气死人不偿命了一点,可总的来说,他欧阳这二十几年的时间里,还从未见过像季念临这般懂事的孩子。
而且,他才仅有五岁而已,却已经能轻而易举地调制出比他更精纯和高等的疗伤圣药,简直是逆天了!
只怕这小子将来长大成人,必然会青出于蓝。
木羡鱼却无心管欧阳到底是嫉妒还是羡慕,她只是急切地问道,“那临儿呢?怎么不见他?”
欧阳让木羡鱼先躺下来,这才不慌不忙地告诉他,“那小子不肯吃饭也不肯睡觉,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才让言
复带他出去买些东西回来吃。”
“应该快回来了才是,你不要担心。”
木羡鱼点了点头,虽然躺在了床上,可她侧着头,满心想着的都是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忘川。
他浑身的骨骼寸断,想必一定是痛不欲生。
而且,看他胸前被包扎的痕迹,应该是在她昏迷之后还受了外伤才是。
该死的墨家,该死的女人!
木羡鱼在心里将自己所知的最最恶毒的话全都打骂了一通,这才让她心里的恼火退散了不少。
也终于回过神来正视了一直坐在她床边照顾她的欧阳。
“谢谢。”
她小声道谢。
欧阳的脸上却再次挂上了他招牌一样的笑容,看起来总有那么几分不怀好意的样子,看着木羡鱼,小声道,“若是真的想要谢谢我的话,不如以身相许还更实在些。”
“你说什么?”
对于这样的话,不管木羡鱼是不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就算她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句话也已经冒犯到了她。
可欧阳却是突然变成了一幅看上去十分认真的样子,“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这句话还不过分量,欧阳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是活死人肉
白骨的鬼医圣手,我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毒医,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么?”
看着欧阳朝自己抛过来的媚眼儿,木羡鱼简直不可抑制地起了厚厚的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欧阳,他,他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比如,专喜欢她这种已婚妇女的癖好吧?
以拆散对方家庭为乐?这都是什么毛病啊!
木羡鱼简直想要用自己的白眼狠狠地翻死他,可还未等她真正实施,竟然听见耳畔钻进了一阵疯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你信了?你真的信了?哈哈哈哈,果然,果然我这张脸认真起来根本没人逃得过我的手心!”
他简直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抱着自己的肚子,略带着几分鄙夷地看着木羡鱼,“你少给我臭美了!”
“老子放着那么多黄花闺女不要,难道会要你这个没胸没屁股的细竹竿?娶回去干什么,晾衣服么?”
说完,竟然还仿佛意犹未尽似的咂巴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