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小太监面色为难地高声宣道,“皇后娘娘驾到!”
一身明黄色宫装,整个人气势逼人地从外面走进来的皇后袁凤仪脊背挺拔地跪在了自己的夫君面前。
“皇上,如今臣妾的寒儿还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皇上难道就因为冯大人的几句话,就对臣妾的寒儿所受的苦一笔勾销么?”
袁凤仪的脸上妆容精致,脸上是隐忍的怒容,一副绝不退让的态度让皇上也有些不忍了起来。
“皇后,起来说话。”
袁凤仪却板着一张脸,“皇上若是不肯下旨重惩乱臣贼子,臣妾绝不起来!”
她面若桃花的双颊上写着不容让步的坚持,让皇上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袁凤仪这是逼迫,她难道不知道么?
身为皇后,本该为他这个夫君分忧,可她却在文武百官面前逼他这个皇上作出选择,是忤逆之罪!
皇后袁凤仪的父亲袁德厚自然也觉得自己女儿此举甚为不妥,可如今已然是骑虎难下。
于是,他故意忽视了皇上充满了警告的眼神,直接低下了头,竟亲自开口,“为大魏稳固,请皇上下旨重惩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
可此时,季如信却聪
明地没有说话。
皇上微眯着眼睛看着季如信,“季丞相,你身为百官之首,是不是也觉得,朕该下旨重惩那等乱臣贼子啊?”
这拉长的尾音意味深长,季如信知道,皇上这分明是在给他机会,让他与他这个皇上站在一边,让袁家逼迫他的目的无法达成!
可若是他开口,必会因为这件事情被袁家和皇后记恨,日后只怕会愈发生出嫌隙来。
“季丞相……”
见季如信不开口,皇上再次沉声开口,显然是在催促。
季如信额头的冷汗都滴了下来,正在心中权衡此事的利弊,突然听见殿外传来了一声老态龙钟的声音,“皇上,安人沈氏求见!”
沈子阳猛地回头,便看见了穿着一身盔甲,手握龙头拐杖的沈老夫人正站在大殿门口。
皇上看着门口那抹苍老的身影,和她手上的龙头拐杖,心头突然轻微地跳了一下。
然后半是无奈,半是敬重地吩咐道,“宣。”
……
沈老夫人一上朝,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满朝文武皆知这沈老夫人当年可是个山匪,阴差阳错与沈老将军喜结连理,就算是成亲之后也不改彪悍本性,曾与沈
老将军一同厮杀疆场,立下战功无数。
手上的龙头拐杖便是当年先皇为感召他们夫妻为大魏作出的贡献,赏赐给她的,效用堪比尚方宝剑,见拐杖,如见先皇。
上打昏君,下打谗臣。
沈老夫人深知当今皇上对沈家和定国公府的忌惮和不喜,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深居简出。
若不是今日出了太子府那么一出闹剧,她只怕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踏足这皇宫半步。
沈老夫人想要下跪,皇上却急忙开口,“老夫人不必多礼,来人,给老夫人看座。”
可是,想要上去搀扶的太监却被沈老夫人的龙头拐杖狠狠打了一下手背,猛地缩回了手。
沈老夫人不卑不亢地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语气深沉,“老身多谢皇上体恤,看座就不必了,老身只有几句话,说完便走。”
皇上掩饰着自己真正的情绪,笑道,“老夫人有话但说无妨。”
沈老夫人环视了周围一圈,看见跪在地上瑟缩着的季如信,冷哼了一声。
“皇上,老身虽然如今已上了年纪,眼瞎耳聋,可这心却不瞎。”
“老身的孙媳妇木羡鱼,纵然不用老身所说,满朝文武想必也有
目共睹——老身如今已是被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若是那丫头想要对太子做些什么,或是对大魏做些什么的话,只怕就算是包公在世,也难查到她的身上去!”
沈老夫人的话掷地有声,在这空旷的大殿中经久不息地回荡着。
众人不免觉得,沈老夫人的话话糙理却不糙。
木羡鱼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想要太子的命,虽然在什么地方动些手脚,保管叫神不知鬼不觉。
何必用这种明晃晃的办法?
沈老夫人还言,“那丫头向来行事极有分寸,她明知道这样做会陷所有人于不义,甚至连定国公府都得为她陪葬,这样的事情,她断断做不出来!”
“老身愿以手上的龙头拐杖及沈家满门忠烈在天之灵做保,此事绝对藏污纳垢,还请皇上明察!”
说着免礼,可沈老夫人到底还是蹒跚地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也是渐生疑窦。
沈老夫人说的话在理,木羡鱼若是想要做什么的话,就算是他只怕也察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