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
木羡鱼已经没来由地打了数十几个喷嚏,可她又不伤风又不感冒的,难道是有事情要发生?
天光缓缓从地牢的门口透进来,却也只吝啬地在地牢的门口铺了那么耀眼的一小块而已,木羡鱼盯着门口的方向,本能地觉得似乎有人要从那里冲进来。
心中默默数了约莫只有一盏茶功夫的时间,果然,地牢的地面突然不轻不重地震动了起来。
木羡鱼的耳朵敏锐地动了动,看来,对方来的人还不少。
纷杂的脚步声在木羡鱼面前的地牢外站定,提着一把软剑的步清幽面色沉郁地一指牢房里面的木羡鱼,厉声喝道,“给我把那两个妖女从里面抓出来!我今日定要让她们血债血偿!”
又来了。
光是听到妖女这两个字,木羡鱼就知道自己遇见了谁。
可是血债血偿……
“慕容可死了?”木羡鱼清冷地问。
没有人回答她,她只听见了地牢的门口,沉重的铁链哗啦哗啦的声响。
眼前一片模糊的木羡鱼被狠狠拉出了地牢的门口,整个碧海阁上下已经全都将她视为了不共戴天的仇敌,自是没人愿意回答她的问题。
只有双眼都肿成了核桃一般的
小石头,闷声闷气地开口,“不是少主,是我师父,我师父身上的伤势恶化,清幽姐说他,已经回天乏术了。”
“什么?”
木羡鱼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可按照我给你的方子给他煎药了?”
小石头还没回答,步清幽已经义愤填膺地痛骂道,“妖女,你还敢说不是你的错?如今你不打自招,我今日一定要杀了你,给司琛陪葬!”
“对,陪葬,杀她陪葬!”
“这个妖女,自从她来了之后我们碧海阁上下就没消停过,杀了她!给司琛报仇!”
整个碧海阁上下声讨木羡鱼的声音越发的响亮,而木羡鱼却已然已经料定此事定有蹊跷。
而且,似乎就是这个口口声声骂她是妖女的人在背后使坏。
等到碧海阁的人都喊累了,木羡鱼才趁着安静的空档开口,“陪葬?如果我是司琛,还真要谢谢你们的关心了。”
“你什么意思?”
“他人都还没死,你们却已经开始给他寻起了陪葬品,真是想的周到啊,你们若是真的将他当成是自己的好兄弟,好兄长的话,难道不是该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他的病?”
木羡鱼凉薄的声音仿佛一记重锤,在所有人的心
上都狠狠地敲了一下。
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比起是不是要抓这个女人陪葬,她们难道不是更应该死活都不肯放弃司琛才是么?
“可清幽姐已经说,司大哥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
“药石无医?”
木羡鱼冷笑,“我倒是想问问,说出这种话的清幽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她难道是阴曹地府的判官,执掌生死簿,让谁死谁就得死?”
“……”
木羡鱼的话终于还是逗笑了人群里面几个年纪轻的,他们也很好奇,怎么木羡鱼能一个如此优雅地将步清幽给讽刺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当步清幽一记森冷的眼刀扫过去,所有人立刻噤若寒蝉地闭上了嘴巴。
步清幽转头看着被狼狈地扭过手臂按在地上的木羡鱼,眼神冷的仿佛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妖女,不管你再如何的巧舌如簧,颠倒是非,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司琛的徒弟小石头已经交代,司琛是在喝下你告诉他的配方的时候,才变成了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你现在想要赖账?”
木羡鱼却摇头,语气轻松,“不,我这个人很有道德的,从来不会赖账,只不过你们就
算是想要杀了我之前,我还想亲眼见识一下,我到底把他害成了什么样子?”
步清幽正想开口告诉木羡鱼,她恐怕永远都不会有那个机会了,却没想到小石头竟然先一步站了出来,“你有办法救我师父对不对?”
木羡鱼点头,“不管如何,总要试一试,才能知道行不行。”
慕容可几次三番地救她,她救回这个叫司琛的男人,也算是还他一个人情。
小石头那双红肿的眼睛里燃起了一道充满了希望的光芒,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放开木羡鱼,却被一旁的步清幽狠狠拉住。
“你疯了?她分明是害死你师父的人!”
“可是师父他还没死!”小石头挣脱开步清幽的钳制,大声喊道,“只要师父还没死,我就要救他!”
他固执地推开了那两个扣住木羡鱼手臂的两人,满脸希冀地看着木羡鱼,“求求你,救救我师父。”
小石头跪在地上,饱满的额头磕在地上,几次下来已经是一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