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大眼睛望着主位上的赤炎。赤炎看着亦然,犹豫地蠕动了一下嘴唇,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亦然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我,我朝他微一点头,给了个肯定的眼神。亦然再看赤炎,理所当然地问道:“师傅,您没有礼物送给亦然吗?”
赤炎几近完美的铁打的一般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我脸上不显,心中却是非常满意的欣赏着他在亦然期待的目光中手足无措的模样,最后,他终于从身上摸出一把短短的匕首,递到亦然面前,脸上竟然还紧张得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亦然没有管这许多,双手接过匕首,再磕下一个头:“多谢师傅!”然后高高兴兴地爬起身,迫不及待地从鞘子里拔出匕首来看。
没有预想中的寒光蓝影,那只是一把普通的,甚至根本没有开过锋的钝匕。亦然的失望显而易见,赤炎脸上的红色更加鲜艳,手指紧紧捏在一起。
赤炎的表现非常让我满意,好戏看到这里也该差不多了。我抬手放到亦然肩上,亦然抬头看我,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道:“你师傅是想告诉你,兵者乃是凶器,非万不得已不得擅用!”
亦然听了乖巧地点点头,收好匕首,像模像样地对赤炎抱拳行礼:“弟子谨遵师傅教诲!”
赤炎终于放松下来,舒了口气,对亦然点了点头,抬手让起身,视线不经意地瞟到我这里,脸上才散去的颜色马上又聚了起来,却变成了黑色。
哎呀呀,羞怒了呢,恼羞成怒哦!那么,就到这里吧!拜师礼成,赤炎带着亦然去练武,至于亦然能从赤炎那里学到什么,我并不担心。不管亦然日后会怎样选择,至少在日月教,有苏长老与赤炎照应,也该足够了。
自从我逼着赤炎收了亦然为徒,他看我的眼神总带着些愤恨。我原本只是想他能护着亦然,至于他如何看我,又有什么关系?但他如今不光把护卫的活儿干得漂漂亮亮的,教得也很用心,我总算没看走眼。赤炎那样的人,只要应下一件事,必会尽心尽力。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一个铁打的冷面闷葫芦,究竟是如何行教导之责的啊?因为好奇,我仔细观察过他们的教学过程,一直是亦然在叽叽喳喳,但我发现赤炎在亦然面前也并非平常那般沉默,大概,是被亦然磨的吧……
对此,我真不知道该做何想法,不知道是该佩服我家亦然流水磨盘的功夫,还是该同情当初被邢天指派去接亦然的赤炎……
不管怎样,我又闲了下来,上午坐在树荫下发呆,下午在廊上看亦然学武,晚上问一下他的功课。
亦然拜了师傅,也算是正式开始习武了,不能总在院子里折腾,赤炎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每日下午带着亦然在内院的演武场进行教学。于是乎,我又闲了下来,上午坐在树荫下发发呆,下午在演武场外看看亦然学武,晚上问问他的功课。
除此之外,我把自己关在惜雨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关于婉月夫人的事情,不去问邢天到底是如何“处理”这件事,不管怎样,婉月夫人是他的母亲,我只能静观其变,等着她先出招。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等来的却是邢天!
此刻,我靠在廊柱上,邢天与我一样乱没形象的坐在台阶上,安静地看着赤炎与亦然一教一学。
半响,我很没诚意地道:“很抱歉没给你商量一声就抢走了你的人,但是我不打算放他。”
邢天道:“原本将他调回来,就是让他保护你与亦然的。如今才知道,他也能当师傅。”
我一动不动,仍旧望着院子里的两人:“他是个不错的师傅,可我更看重他影子侍卫的能力。”
邢天又静了下来,我并不看他,只默默等着他开口,他这个时候来,绝不是因为我让赤炎做了亦然的师傅。
作者有话要说: 白小受其实很腹黑,亦然……好像也有腹黑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