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决心离开荣思城那刻开始,那个男人的一切将与他顾适无关,既使听了这一番话又能改变什么,就当听了一下午豪门故事罢了,他顾适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站在咖啡厅门外,夜风微凉如水,他仰起头,轻吁出一口气,勾起唇角笑笑,紧了紧风衣领子,独自走在薄薄积雪的街头。
回到别墅区,才踏在台阶上,就听见厅里传来荣思城略带怒意的质问,顾适心中一惊,这家伙又在跟谁撒气?
缓缓开了门,大厅内,一身黑西装的荣思城正在冲着菲力发火,“他人呢?不是叫你跟着他吗?他现在去哪了?”
菲力躬身垂头,半响不发一言,似是默默承受,顾适见了,心里不觉怜悯,同时也费解,这菲力为什么不实话实说,脑子一机灵,蓦然想到或许见荣思玉只是个秘密,荣思玉瞒着哥哥见自己,目地是想求自己帮忙。
顾适轻轻摇了摇头,缓步踏进去,边走边脱下雪花遍布的大衣,“我这不回来了吗,隔这么久才上学,多跟同学聊了几句,荣少不必对菲秘书动气,是我没跟他说,自作主张跟同学去喝会茶。”
他说着,挽起袖子又走进厨房,见冷锅冷灶的,便回头冲荣思城笑道:“不好意思,我这就做饭。”说罢,也不等荣思城回话,兀自背过身动起手。
荣思城抿着唇望着他,眸色复杂,半响后,手蓦地一挥,声音放缓了不少,“行了,你回去吧。”
菲力抬起头时,与回头的顾适交换了个眼色,意下正是不要说出与荣思玉见面的事,顾适何等聪明,侧身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算是应允了。
菲力走了后,诺大的厅里又静默了,顾适在厨房里忙着弄菜,荣思城脱了大衣,穿着干净的深紫色v领毛衣,抱着胸靠在门边,凝着他,顾适顿了顿手上的动作,身后两道视线灼灼迫人,他轻喘口气,回头云淡风轻地对荣思城道:“荣少等会就好了,我动作很快,你先到外边坐会吧。”
荣思城深深地望着他,片刻,问:“小顾,那天跟你说的事,你还记得?”
顾适头也没抬,只忙着手里的活,问:“什么事?”
“你说你要离开,我说………我不同意。”荣思城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他这两天因为忙国的电子科技项目,一直没有找顾适再好好谈谈,他想跟他说很多话,很多从来都憋在心里,没有也不敢跟任何人说的话,他第一次这么想跟一个人好好谈谈自己心里的一切,二十多年,既使是凡凡,他也没有这种倾其所有畅谈的勇气和想法。
只有眼前这个人,让荣思城第一次有了想倾吐,想深深相守的感觉,而正是这个人,却在自己动了真心的时候,对自己说,他要离开。
“荣少,我已经决定好了,你同不同意,也是这样。我哥哥的手术费花了几十万,我会尽快想办法还给你,另外,在荣老爷子的寿宴上,我也会带给他一个惊喜,就当是还了你人情。”
顾适说到这,回头莞尔一笑,“谢谢你请名医救了我哥哥。我会还你和荣老爷一个人情,但这并不妨碍我的决定。”
荣思城微微沉声,道:“那你的意思,你还是要走?”
顾适扭回头继续摆弄手里的活,垂眸温声道:“是,签合同本来就是为了哥哥的手术,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想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你的世界,我无法接受,更何况,我这人也不喜欢做谁的替身影子,荣少,你就当提前解约了一名不称职的雇员,另觅新人吧。”
整个厨房异常安静,连窗外窸窸窣窣的雪花声也仿佛变得微不可闻。
荣思城突然笑了一声,幽幽地道:“顾适,你在说慌,你是因为凡凡才想离开的对吧,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心动?”
顾适微微一颤,顿下手上的动作,暗吸了口气后,坦然地转回头,看着荣思城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没有爱过你,如果有,那也是你的错觉,我承认我心里不舒服,但这种不舒服仅仅是被当成替身的耻辱,并没什么别的特殊感情,请荣少不要妄自猜测。”
这种话说得如雪落般淡泊,却又极冷,声音不轻不重,但每一句落在耳里心上,都如千斤般让人窒闷。
荣思城定定地望着他,眸色幽幽暗暗,少顷,他微微勾了勾唇角,正当顾适以为他还要说什么时,却见荣思城默然转身,像没事人一样,踱回客厅沙发上,如往常般,拿起遥控器一按,安然坐下来专注地看着晚间新闻。
顾适重重地松了口气,转回身重新拿起手里菜时,才惊觉手指在轻轻颤抖,他下意识地一抹额头,满手心的汗。
晚饭时,荣思城不再多说什么,边吃边盯着电视屏幕上的财经数据,他吃得很慢,明显的心不在焉。顾适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但这些已经与自己无关,所以也不想去刻意打破尴尬。
洗刷好碗筷后,顾适心里只想着怎么应对荣老爷子的寿宴,他兀自想着这会,站在二楼间的荣思城突然对他道:“小顾,你上来一下。”
顾适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