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皱眉,声音里透着关切和一丝疑惑:“你的字太过陡峭锐利,虽然势如破竹,却也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锋芒太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偏激想法不好。”在他的印象中面前之人一向冷静平和,所有的利芒全部都收敛进那双黝黑的眸子里,却在无形中让人去忌惮,不敢轻视,是个从来不会与冲动挂钩,有谋略有才气,有惊人的能力和魄力,锐利明智的王者,除去恋人这一身份,顾凌曦是他最不敢直接交锋的对手。
顾凌曦放下笔,平淡的语气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冷意:“夏澜朔,你多想了。”这个男人眼光太尖锐,竟然通过他的字就能看透他,确切的说是前世的他。
“别再试图把我们从你的世界里隔离。”夏澜朔眉头的那条痕迹骤然加深,只因为他没有忽略对方话语里的疏离,他温和一笑,几丝伤感,低头用帕子一点点的擦着顾凌曦手指上沾了的钢笔印:“你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顾凌曦抿抿唇,他知道刚才本能流露出的防备伤到这个男人了,他用另一只手拍拍夏澜朔的手背,算是无声的道歉。
“希望你对我彻底敞开心的时候,不会太久。”夏澜朔动作优雅的叠好帕子才放回口袋,给了顾凌曦一个纵容的笑。
把抄好的经书递给专门负责收管焚烧的师傅,三人走出房间,依着贝朗的步伐,在附近走动,加入了渐渐增多的人群中。
贝朗蹦蹦跳跳的一会摸摸这,一会摸摸那,嘴里还在感叹着什么,顾凌曦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走着,夏澜朔静静的陪在他身边,两人像是在散步,如果换一个环境,这样的氛围应该适合来一场|激|情|的拥吻和一段深情告白。
庙堂四周的红墙青瓦勾勒出一幅幅栩栩欲生的图案,给这座庙宇增添了一份神圣感,让人去敬畏去仰视那未知的存在。
根据庙里师傅的指引,三人来到许愿树下。
腰粗的大树周围的香客们有的正在拿着红丝带往树上扔,有的跟亲人朋友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该写在那上面的心愿,当然也有偷偷躲在一个角落,把自己的心事写在上面,盼望佛祖能够看到。
枯树枝头挂满了一根根错落有致的红色丝带,丝带两头还分别系着一个金色的铃铛,在阳光下格外耀眼,随风摇曳,配上形状各异弯曲着的树枝,除了是庙里的一道亮丽的风景,更显得神秘,
在香客们眼中,这棵树就是有着神力的,自然的认为一定能让他们达成心中所愿,这是种潜移默化的概念,或许他们中间大部分人也知道寄托在神明身上并不会有多少希望,但是根深蒂固的念力却是从久远的过去遗传至今。
“许愿。”贝朗兴奋的手舞足蹈,大叫道:“哥,我要许愿。”
贝朗这一嗓子把那些香客们的视线全数的给吸引了过来,大部分都是岁数大的老一辈,极少是青年男女,他们或多或少有些新奇这样的三人组合,漂亮可爱的少年,英俊的两个男人。
顾凌曦本不想参与,可看到夏澜朔用温柔的眼光拿着红丝带递给他的时候,没来由的就接了过去,拿起笔随便的写了几个字。
“哥,我要写心愿了,不准偷看!”贝朗扭头躲在一边遮遮掩掩的写着什么,时不时回头戒备的看看顾凌曦,像只小老鼠,天真的样子让顾凌曦实感无奈。
“把自己的愿望写在一块红布上,挂在树上,就可以实现愿望了。”旁边的老人和蔼的语气里带着笑意:“扔的越高,离天上的神明越近,也就能早点实现自己的愿望。”
老人说完的时候,顾凌曦手中的丝带已经稳稳的挂在了树梢上,紧跟着那根树梢上又落下一条红丝带,像是在守护,在无言的跟随,一起随风摇动。
夏澜朔的视线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顾凌曦的侧脸,有着千转百回的流光,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胸腔被一股暖流填满,游向四肢百骸,血肉骨髓,他突然间像个七八岁的孩童般祈祷许愿树真的能够让愿望达成,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背上传来的炙热让他心微微一震,慢慢的张开手指一点点的扣住,顶着异样的目光,他们二人气定神闲的十指交扣,享受着属于彼此的温度。
“我要扔到最上面那个位置。”贝朗豪言壮语的抛出去一句话,接下来半小时顾凌曦跟夏澜朔都在默默观望,周围的香客们偶尔也投过来或好奇或逗趣的目光。
“向后退上五步左右,再向左走三步,找到树梢处那个空档切入点,双腿弯曲,身子后仰,脚尖点起”镜片后方的眼睛眯了眯,夏澜朔悠悠的说了一通话。
贝朗细细琢磨了一会,认真试了几遍,当手中的红丝带挂在那根树梢上的时候,他赏给天空的太阳一个大大的笑容,金色发丝从光洁漂亮的额头掠过,连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有点晃神。
“回去了。”顾凌曦吐出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贝朗满心欢喜的望着树梢上的红色丝带,笑眯眯的收回视线跟上顾凌曦,他小声问:“哥,你猜我在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顾凌曦回头看着满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