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的目光第一次没有让她觉得难以猜测，他看着庄黎，给了她一个极为肯定的笑意。是一种肯定，也像某种鼓励。是暖洋洋的一种默认，和那刚刚升起的夺目日光一样，不容置疑的照射到了自己心底。

仿佛将一切都变得明亮而简单了。

喜欢是怎样的感觉？想要倾尽所有的黏着某个人，不管是怎样的事情，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便都尽心去做。

那么恋爱呢？

你喜欢的人忽然有一天对你有所回应，你渴望陪伴的那个人也渴望陪伴你，黏着你。你们忽然有一万种理由可以开心。不管是做了一件多么微小的事情，哪怕就是傻傻的看着，都让你觉得格外庆幸。

那一刻庄黎觉得，自己竟然是如此幸运。

虽然只是一瞬间，王素就将头转向了别处，抬头看起树上的花朵来。飘飘悠悠的落下来。庄黎却是已经极为满足。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也抬起头看着哪满树在微风下不断飘洒的花瓣，飘飘悠悠的旋转着，落到地面之上，还有王素的发髻之间，白月衣袍上，倒是与这山间灵气登对得很，几乎也要以为他是这山间常年修道的仙人……

“也不知道拿你来做甚，如今连水也不知道给公子备了……”不知道云断什么时候冒出来在庄黎耳边抱怨。

若是平日子，庄黎一准吧啦吧啦的跟他计较起来。此时却是脸颊一红，拔腿就往殿中跑，哪里顾得上云断在原地跳脚不爽。尽然想着赶快躲起来，可是殿堂中似乎又没有什么可以让她躲避的地方，耳边又似乎听到王素和云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马上就要到跟前。情急之下，她一头扎向了饭堂的桌子底下。没想被一双手抱住，那双手骨节分明极为有力，暖暖的护住她差点撞到桌角的额头。

庄黎没有撞到，那双手却是不这不扣的狠狠撞在了桌角上，那被撞倒的人自然是吃痛了，嘶了一声，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才跟我告白过，怎么寻死起来了……”

那声音不急不缓，一字不差的传到庄黎耳朵里，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顿时更让人萌生一种撞死算了的羞愧。

一顿饭吃的也是极为慢悠悠，庄黎原本已经吃过，如今却被王素限定在这饭堂之中陪着他，似乎是极为乐意的见庄黎这种脸红的模样。

云断并不明白其中的原委，虽然他武艺高强却完全没有情商可言，完全意识不到这两人之间的变化，自顾自的埋头苦吃。偶尔还如往常揶揄庄黎几句，庄黎也是难得的不再还口。

难道自己还特么忽然转性顾忌起自己的形象来？

还要做出一副淑女模样？

皇上会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吧……

估计最多会给自己出一个照着猪画像的评价……可是王素并不讨厌自己呀。不然自己怎么还能活到现在嘛？难道他隐藏了这么多年七十心里喜欢的就是自己这种调调？皇后端庄，含琴贵妃太淑女，这般胃口的女人他是早就觉得吃腻味了？

山上的气候比山下要缓许多，这个时节，却是春花开得正好，空气爽朗，可谓鸟语花香。王素与心明师傅论事，说起大凤的洪灾。也请了好几位师傅过来希望都能出出主意。

虽然也是七嘴八舌，却又和朝中大臣的争论不同。这番议论没有利益的牵绊和权势的顾忌，反而比央央朝堂之上更显得为民而争。

或许这才是王素想来这山上的真正原因。而且山上的师傅都各有各的高论，对于那些治理河道的见解确实都极为有用。这些也让王素听得极为认真，还拿着笔依依记下来……

庄黎就趴在不远的石桌子上，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王素的侧脸和他拿着笔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几乎是非常好看的。她看得呆了，又不觉得这般场景在哪里见到过。想想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机会呢？估摸着是在什么梦中吧……

“水患年年，如今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朝廷年年出粮出银，也是苦不堪言，若是能有什么好法子，自然是好。”他让云断拿出了水患严重地域的图纸，摊在石桌之上，又说道了不少处理水患的法子，其中自然有庄黎说的开凿新河道，建立内外河之法。

没想到此方法一出来便得到了几位师傅的肯定。

“王公子，这个法子可是高明啊，虽然没有过前例，却是让老生都觉得极为可行……老道我云游四海，却不曾听闻过还有这般的高人在世，可否请教一二，是什么高人所做？”

王素看向庄黎，便引得所有人都看向她……

庄黎脑袋嗡的一声，打着哈哈。她从自己的春心中回过神来，一时发现所有的人都盯着她，而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王素流口水……

真真是丢人丢到家的晴天霹雳。那云断哪里见得她这幅没出息的模样，一副马上将让她去见阎王的样子，吓得庄黎身子一抖……

而王素却只是笑笑，并且过来伸手揉了揉庄黎的脑袋，那副暧昧不明而语，让她整个人的脑袋也忽然变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