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三刻,日映,无风有雪。
琅琊王府内,兵将站守,巡逻穿梭,持刀的、持剑的、持枪戟的、持矛戈的,各司其职。侍仆碌碌来往,或在扫雪,或在剪枝,或在搬货,或在备膳,各有其忙。
杨离袂骑象而来,从侍仆口中得知许良所在后,便直奔藏经塔去了。到的时候,却正撞见许良从藏经塔出来。
“你怎么慌慌张张的?”许良斥责杨离袂说道:“好歹你也是个司守象威将军,大半个琅琊城的城守军都归你管,能不能像点人样?”
“侯爷我知错了。”杨离袂低下头,满脸委屈道:“这不世子有事嘛,所以我才……”
“十翼怎么了?”许良担心起来。
“世子让一个叫独孤剑庆的打貂人送了封信给我,可奇怪的是,世子信里却叫我冤枉他通敌,叫我把他关进水牢。哦对了,还有这个。”杨离袂掏出一封信递给许良,“世子还让我把这封信抢了拿给你看。”
许良打开信件一看,见得上面写道:许良,独孤剑庆这人很有胆识,且根骨奇佳,是个可造之才,所以绝不可以让他死了。但是,你得让杨铁锤以通敌的罪名拷问他,诬陷白羽村落里有人与北域大周私传消息,逼他供出白羽村落村民的名单。
若他一个人的名字不肯说,就把他送进藏经塔跟老怪物修炼功法,我日后要用他。若他敢说出一个人名,挑其经脉,废其四肢,拔其唇舌,囚于白羽村落,终死不可走出半步。
不为我用者,亦不可为他人所用。
“哈哈哈!”许良看完信后狂笑数声,喜不胜喜说道:“看看,看看,离袂你看看!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嘛!有勇有谋,哈哈哈!北寒以后有救了!天下也有救了!”
杨离袂接过许良的信看完后却皱起了眉头说:“侯爷,独孤剑庆这小子真有世子说得如此重要吗?我看他跟个瘦猴似的,大风一吹都有可能把他给吹废啰。”
“十翼的眼光你又不是不知道,喏!”许良瞟了一眼藏经塔,“那老怪物不说教了他一套观人之法吗?这些年来,十翼哪次看人看错了?”
杨离袂纠结道:“可是侯爷,独孤剑庆真的太瘦了,我哪看哪不顺眼。你说这小子那么瘦,世子怎么就说他根骨奇佳了呢?”
“就你这身体,看谁谁不像瘦猴呀?”许良顿了顿,随即边往外走,边将话锋一转说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要你去办。”
“侯爷,那拷问独孤剑庆这事呢?”杨离袂跟了上去,“我要是给耽搁了的话,世子怪罪下来恐怕侯爷你都保不了我。”
“拷问独孤剑庆这事我替你去办如何?”穿过一道墙院,许良走进静心湖畔的八角凉亭。侍从似知道许良会来,早备好了一个火炉,火炉上温着酒,石桌上还有些下酒的冷菜。
“我哪敢劳烦侯爷您呐?”杨离袂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已经笑开了花,忙上前去提起火炉上的酒壶,给许良倒了一杯。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许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拿起筷子夹了颗花生米,“明天你就出发,去一趟幽州。”
“幽州?”杨离袂满脸不解,边给许良倒上酒,边问说:“侯爷,去幽州干什么?保护世子?不应该呀!世子连鹭州都还没到呢!”
许良吃着冷菜,喝着小酒,云淡风轻般说了句:“去幽州帮我杀一个人。”
“杀谁?”
“祝小蓉。”
“得嘞!”杨离袂兴奋起来,“那侯爷,还有其他事吗?没事我就先撤了,得回去准备准备。”
“去吧去吧!”许良挥挥手,继续吃起了石桌上那几个冷菜。明明这几个菜非常普通,许良却吃得津津有味,像吃山珍海味似的。
“侯爷,那我就先告辞了!”杨离袂拱手施礼转身就走,可走出才不到三步又转了回来,趁许良举杯饮酒之际嘿嘿一笑,把石桌上那盘花生米给抢了走。
“小兔崽子,你还我花生米!”许良站起身想去追,可杨离袂直接运转真气,咻的一声飞身而起翻过墙头不见了踪影,“气煞我也,哼!”
“侯爷,杨将军又惹你生气啦?”陈平从庭院走了出来,给许良施了个敬礼。
“这小兔崽子居然抢我花生米,老陈你说这小兔崽子怎么胆儿这么大呢?”许良气得猛喝一杯酒,坐下后,打了个手势示意陈平也坐下。
“杨将军视侯爷如父,有时自是调皮了些。”陈平有礼坐到许良对面,主动提起火炉上的酒壶给许良倒起了酒。
“这小兔崽子,哼!不管他啦!”许良端起酒杯,“来老陈,我们喝一个先。”
“侯爷请。”陈平端杯与许良相碰,紧接着,两人一饮而尽。
“老陈,”许良拿起筷子吃起了其他冷菜,“事办妥了?”
“办妥了,”陈平又提酒壶给许良倒酒,“只是张药神他不太高兴,被李慕白给打伤了。”
“用了几招?”许良好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