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不过是一个下人,她身为府中的老夫人,哪里会关心一个下人原名是什么又来自哪里。
而眼前的局面又因为这个问题变得无比尴尬。
不肯承认蕙兰的身份,她拿不出证据。
可承认她摆脱了奴籍,那后续会无比麻烦。
因为她不再是他们府里的下人,不能由着她来打杀。
卢氏眼前又有些黑,只觉从那日起日子就再没轻省过。
让人扶着,她直接下了马车,准备亲自进到堂中,跟钱玉昌和蕙兰对峙。
她一出现,人群中瞬间引来无数的喧哗声。
能被派来围观的下人都是各府中的人精,这些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将京中众多的官员及其家眷悉数记在心上。
这会卢氏一露面,众人就瞬间想到了她的身份。
“天,祭酒夫人居然来了,这个下人可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能有什么特殊的,无非是主子做了什么,要让下人背锅,这个蕙兰不愿意被打杀所以偷跑了。”
“背锅?她是吴家哪位主子院子里的下人?”
人群中一阵议论声,卢氏一路听来,手中的锦帕死死的攥成一团。
她面无表情的让秋桂扶着她,雍容的进了公堂。
钱玉昌也没想到卢氏会出现,他轻咳一声,有些不知该如何审讯。
这吴府的老夫人,他不能再不给半点颜面。
“钱大人,老身想带走府中下人,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这……”
钱玉昌已经不想蹚这趟浑水,但好处都拿了,退回去他又实在舍不得,只能咬牙说道。
“吴老夫人,这王三妮手中有府衙出具的脱籍文书,你若是能证明她王三妮的身份为假,本官便不拦着你将人带走。”
她人进了府衙,还又顺势滚远了一点,这就让宋嬷嬷几人有些棘手。
府衙中此时已经做好了升堂的准备,衙役们就在堂中。
他们若是追进去拿人,未免显得不将这应天府府衙看在眼里。
可若是不拿人,真要是升了堂,不管吴家是否占理,都会沦为京城各府茶余饭后的笑话。
就在宋嬷嬷犹豫、举棋不定间,堂中传来水火棍的敲击声,府尹钱玉昌已经从后面走了出来。
宋嬷嬷看到钱玉昌的身影,心中立即暗叫不好,可现在已经没办法再进去强行拿人,只能跟在蕙兰身后走了进去。
“堂下所跪何人?”
钱玉昌看着跪在堂下的蕙兰,声音带着一点宽和。
蕙兰偷偷的看了宋嬷嬷一眼,瑟缩的说道:“回大人,草民之前曾是国子监祭酒吴大人府上的下人,叫蕙兰,要,要状告吴大人府中家眷想要害我性命。”
“你放屁!”
宋嬷嬷听她说完,就暴躁的想要上前来抽她嘴巴,被周围的衙役敲着水火棍直接震得噗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钱玉昌眯眼看她,语气稍有些不善。
“你是何人也敢来扰乱公堂,来人,拖出去打上五个大板。”
宋嬷嬷惊慌的还不等解释,就被冲过来的衙役架了出去。
卢氏还在等堂中情况,结果没看到宋嬷嬷他们将蕙兰拖出来,倒是看到了宋嬷嬷被人架着押在宽凳上直接打了五个板子。
宋嬷嬷本就是五六十岁的年纪,这种板子身强力壮的男子被打完多要将养上十天半月,她这个年纪就差一点没能从宽凳上下来。
卢氏差点顾不得大家夫人的体面,就要下车进入公堂。
她深吸了口气,对着身旁的大丫鬟墨菊交代了几句,墨菊应声下了马车,拿着吴府的牌子进了公堂。
公堂里,蕙兰依旧鹌鹑一般的跪在地上。
墨菊一进来就很是恭谨的跪下给钱玉昌磕头。
“大人,堂中这人是我们府中下人,不知何时从府中偷跑出来,奴婢奉府中老夫人之命想将人带回府中。”
“不,大人,草民不能跟他们回去,他们会打死草民的。”
蕙兰慌乱的也开始磕头,一下下格外用力,听得堂内外众人全都心弦颤动。
墨菊不去理会她,从荷包中取出一张身契,让人递到了钱玉昌手中。
“大人,这是她的身契,请您过目。”
有身契作证,蕙兰就是他们吴府的下人。
下人,主子要如何管教,都由不得外人来管。
钱玉昌嗯了声,将身契展开抖了下。
“你,原名叫什么?”
“回大人,草民院门叫王三妮,是河间府王家村人。”
蕙兰的声音依旧带着惊慌的颤音,只明明看似无比慌乱,说话却是极有条理格外清晰,让墨菊忍不住皱了皱眉。
钱玉昌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