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郁卿连东海蓬莱都去过,见过的神兽绝不在少数。
从凤凰到麒麟,就连她自己的身上都附着一只上古神龙的魂灵,她当然不会把九州大地封尘历史中的古兽太过看重。
知道这些古兽并不是完全不讲道理、毫无沟通可言的凶兽,桑郁卿心里松了口气。既然它们不会对自己动手,那她不妨多从它们的口中套些话出来。
棱鹰率先开口:“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作为交换,你必须如实交代你的来历。”
“好吧。”桑郁卿抱起了手臂,已然下定了决心。“我会说的。”
这时,另一只古兽将凶神恶煞的眼神转移到了巫晏清的身上,幽幽道:“在那之前,这个人修就不能再留他了。”
这算什么?用完就丢?!
巫晏清脸色一变,抬起手臂便要亮出自己的法器。结果手刚举到一半,就被桑郁卿给按了下来。
“你别急,它们要是敢动你,我就什么都不说,急死它们!”
围聚过来的古兽们面面相觑,个个都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俩,棱鹰蜷缩回了翅膀,居高临下地看着桑郁卿,警告道:“这片地域,绝不允许九州之人踏入。近百年来,九州大地上的
人修一直不死心地放人过来,虽然还不清楚他们的意图,不过可以断定的是,他们在打这里的主意。”
桑郁卿觉得奇怪,“这里难不成留有什么珍稀的法宝吸引着他们?”
“并无。”
一旁的巫晏清幽幽地插嘴说道:“不说法宝法器,这里光是有如此强悍的古兽磨练他们,便能令不少修者的瓶颈期有所突破。生死有命,走上修行一途的,自然会将生死置之度外。”
桑郁卿听了,倒是深以为然。
她能理解,不代表古兽们也能理解。尤其是在听到了巫晏清说,这些人修是把它们当做突破瓶颈的垫脚石,心里头这火蹭蹭地冒。
眼看着古兽们又向两人逼近了几步,桑郁卿忙不迭地岔开话头,言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九州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你们守在这里,可是因为这里的禁制?”
棱鹰说:“有一半的原因为此。”
“那另一半呢?”
“遵循天意。”
桑郁卿不解地蹙起眉头,“天意?我不懂。”
说起这段悠长的故事,这些一看就年老体迈的古兽们,眼中氤氲出淡淡的哀切和忧愁。
没有谁愿意长年累月地待在这鸟不拉屎的不毛之
地,一生都困在这峡谷之中,既没有灵气续源,也没有猎物可供补给。
这件事要说回上古时期。
大荒之前,天地初开,世间广袤,充沛的灵气滋养出许多的山石木草,也使得不少的灵物化形,成为最早诞生的灵兽。除了神龙凤凰麒麟这些骁勇善战的神兽之外,自然也有棱鹰、尾豹和砂兽这种等阶不高,但却出现得很早的古兽。
“等等。”桑郁卿打断了讲述的棱鹰,满腹疑惑着向他确认:“这么说来,在上古时期,九州大地上也还是有像神龙这般的神兽存在的?”
一个声音苍暮的地兽缓缓言道:“岂止如此,我还曾经亲眼见过,神龙在九天之上翱翔,龙族最为鼎盛之时,天地间尽是他们的身影。直到那场灾难来临……”
“什么灾难?”
棱鹰接过了话头,解释道:“其实上古时期,并没有九州大地之说。那里不过是一片陆地,任何的精怪灵兽都能在陆地上栖息久居。甚至有很强的飞兽先辈,能够跨过漫长广阔的海域,去往另一片广袤而资源丰富的陆地。”
桑郁卿惊得微微张开了嘴,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只可惜后来,随
着第一个凡人在世间诞生,天地间像是遭遇了劫难,两个陆地中间的海域整日陷入狂风骤雨,很久都难以停歇。我们都以为这是一场天降的意外,因为它的到来并没有殃及任何一族生灵。可直到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最后竟引来了海上龙卷风,那恢弘的阵仗,像是要将整个天地都倾倒翻覆过来。”
“似乎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座峡谷便从海中拔起,出现得十分突兀。”
棱鹰更像是一个对此事更加了解的知情者,一边懒洋洋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一边努力回忆着当年所发生的事。
“事情的起因我不太记得了,不过我依稀记得,发生这场浩劫之时,似乎……有两位天神起了争执,一直在九重天上打个不停。”
地兽不紧不慢地缓缓道:“他们越打越狠,法术最终波及到了人间,引起了灵兽们的恐慌和暴乱。那一次无差别的生杀攻击,几乎让上古时期所诞生的灵兽折损了大半。”
居然是天神打架,殃及无辜?
桑郁卿觉得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她左瞧右看,疑惑地问道:“难道就没人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动手的吗?”
“要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