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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色失血严重,面容也生生发白,阮思巧和无名都注意到,他的后背正插着三支白翎羽箭,每一支都险些正中要害,直击心脏,血流虽然已止,华裳却不复了初始的纯白无暇。触目惊心的血块遍布在他的身后,如冬日俏丽的红梅开遍雪色大地,妆点寒意悠悠的天。

小厮跪在地上,狂掌自己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还请世子殿下恕罪,奴才刚刚找到阮姑娘。奴才无能,奴才无能。”

韩照雪无暇顾及他,目光惊心一瞥,两眼暗藏泫然欲泣的血泪一般赤红,冷冷的视线转在阮思巧与无名身上,冷冷地打量他们很久,他见到她一个细微的动作是将无名慢慢藏到身后。最终,韩照雪嘴角弯弯,笑道:“我回来了,你好像很不高兴?”

“阿雪回来,我怎会不高兴呢?”她淡淡一笑,语中是关切声道,“阿雪,你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回来的第一件事不先处理好伤口?”

她瞬间认出他背后的箭羽来自哪里,要想闯入江家禁地无念之地,必先过秘林险境,她曾经斩过毒蛇,对战过玄铁龙头,还有密密麻麻的箭林阵术,都是出自侯和璧的手笔。侯和璧喜欢在箭翎上涂几抹腥红。很好辨识。

韩照雪真去了那里,中了三支箭回来,被带有豹子火凤的侯和璧劝回,无功而返又折回逍遥宫梅香苑,第一时间不是处理伤口,而是赶来看她在哪里。

但是,她好像并不欢迎他,还那么优哉游哉地剪窗花。

韩照雪目眦欲裂,怒极到最后反笑道:“你去哪了?”

“我哪里也没去。倒是阿雪,你去哪了?”她面容并不平静,隐然有关切之色,但是那个关心,看起来和当年的王妃一样,好假。韩照雪眯眼,她一点都不担心他。他死在荒郊,死在野岭也好,如果他不回来,不问起她,她还会一直这么剪窗花,和别的孩子说笑下去。

“是吗?你哪里也没去。”韩照雪不禁好笑,那就是他自作多情了?

为了找她,独自闯入那种险要之地,他真是自找罪受?活该?

强大的执念在胸腔中回响: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为什么要丢下我,说好的会一直在我身边,为什么每次都不听话,为什么每次都要乱跑,为什么每次都要装作很在乎我却还要丢下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韩照雪冲过去,动作猛烈几乎牵扯到背上的伤痛,他闷闷地冷哼一声,一咬牙将阮思巧拉至身边,瞪一眼无名,又看向她,毒蛇吐信一般阴狠狠道:“你的爱,只能是我的。”

高阁上的公主,想被囚禁吗?

“哈哈哈,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小丫头。”

阮思巧单手支着下巴,听从上方传来的孙向儒幸灾乐祸的笑声,感觉也没有什么,输赢还未成定局,就是没想到她在韩照雪心中的分量这么大了。

好像也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事迹引出他那么强大的占有欲。

薛玉是书香门第出生的大家闺秀,知道秘密的韩照雪不可能不对他母亲的生平事迹感到兴趣,虽然薛玉是罪臣之妻,多番辗转打听还是能得来一些消息。她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了,好好练习毛笔字,学学古筝什么的。

之前现世虽然学什么都是半吊子,总归学过,前期工作能凑合应付过去,再来她都想好了借口,如果韩照雪问起来,她就说,我太久不练琴艺与字帖了,有些生疏。

结果韩照雪的态度,省了她很多事。

阮思巧依然单手支着下巴,无名小正太被分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不允许与她相见,如何让韩照雪与她身边的伙伴们融洽相处,成为现在首要难题之一。阮思巧想想,重新拿起红纸,开始手撕窗花。

孙向儒表赞道:“小丫头遇事真是沉着,处变不惊,有大将风范。”

阮思巧眼皮没抬一下:“倒是没有先生那般杀伐果断,不然也早混得风生水起了。”

孙向儒又哈哈笑了。

阮思巧终于放下手中物,定定看向揭开瓦片一角横躺于屋顶之上与她对视的他:“那么先生,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呢?”

孙向儒不假思索道:“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小丫头了,来探望探望你。”

阮思巧“哦”,道:“这房间确实快和女监一样了,若不是有孙先生好意探望,我真得憋死了。”

孙向儒道:“要不,我给丫头唱首歌吧。”

“好啊,先生请。”

孙向儒音色不全唱道:“高山上开放的无名之花哟,待你长大,待你长大,让我尽情来采撷。让我尽情来采撷。”

阮思巧:“……”

孙向儒神采飞扬道:“怎么样,丫头可还喜欢吗?”

阮思巧勉强笑道:“先生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还会作词作曲,更能用毁人不倦的声音唱出来,乃百年难遇神人也。”

“过奖,过奖。”

“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