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而是碍着他前进道路的江风。

“我说的是指功。”阮思巧也深深笑道，“固然千山派掌法好，可那和指功不一样。何况千山派要想铲除异己，为什么不直接想办法除掉江风，先拿江映月下手？就算下手，也不选一个不直接暴露他们本门本派武功的其他功法？”

阮思巧落下一子，又将了他一局。其实她是故意表现得喜欢摆梅花阵的，让孙向儒先习惯她的“习惯”，以为她比较固执只会坚定不移用这一个套路下棋，当他放下戒心自信满满以为能大获全胜时，她再慢慢以出其不意的杀招进行反攻。

谁胜谁败，一眼便有了定局。

孙向儒拍掌道：“丫头你，真是越来越深得我心了。”

阮思巧微笑不语。忽然又道：“阿雪身边有危险。”

孙向儒“哦”了一声，表示惊讶：“丫头此话怎讲？但闻其祥。”

阮思巧晶亮的双眸看向他，笑道：“都知道指功好的山庄以内数一数二的有阿雪，敢在江风地盘造次，拧断江风弟子脖子的，要么仇杀，要么就是故意要挑战他。还有一点，可能是弟子之间产生了矛盾，依然划在仇杀的行列。不过最后一点可以不用考虑了，弟子之间的仇杀为什么要选择江映月失踪之前？或者说，只有杀害了那个暗中的探子，才好进一步对江映月下手。所以江映月，才是那个背后凶手真正的目标。”

孙向儒认真听她说话，表赞了一句“有理”。

前面都只是铺垫，现在她要说的才是重头戏。阮思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孙向儒认真道：“有人想要嫁祸阿雪，只有挑起了真正的矛盾点，江风才会与阿雪为敌。”

江风是真的很宝贝江映月这个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有威胁到江映月性命安全的事情，江风才会大打出手，完成一个鬼父结局。那嫁祸的方法做的太明显了，以江风的头脑，会反应过来是时间问题。阮思巧在陪伴江映月养伤期间，偷偷查看过死者的尸体。杀死该名弟子的套路，完完全全模仿韩照雪。只有熟悉韩照雪，常年在他身边，足够了解他如何出招方式的人，才能做到。因为韩照雪没有理由也不可能与山庄对立，即使他要对立，也会采取惩治江映月那般沸沸扬扬让所有人都知的方法。

这个旁人不是其他，正是……

阮思巧继续对向孙向儒，收好黑子，全数还给了他。

“你知道我是怎么救回江映月的么？”

孙向儒摇头。

阮思巧道：“很蹊跷。江映月当时受伤了躺在坑底，需要缓一阵子才能爬上来，那个人有大好的机会能杀他，哪怕将整个坑填满了。但是他填坑填到将江映月的腿埋了的程度，只缩小了他的活动范围。江映月在坑底整整活了三天，他身边有一头死狼被他吃了。江映月挺有本事的，最后还拿到了青君剑，他如果能再努力一把，完全可以出去。我找去的时候他刚刚断气没多久。江映月后来和我说，那个人是想要慢慢折磨死他的，我却觉得不是。”

听到这处，孙向儒有了兴味，语声缓缓问道：“那……丫头以为那背后之人是如何想的？”

“他没有想让江映月死，相反，他是想让江映月活的。活着去为自己报仇，去刺杀阿雪。但是没想到，江映月辜负了他的希望，江映月死了。不过那也没关系，听说逍遥山庄的无念之地藏了一种名叫九死还魂丹的宝贝，不仅能医治百病，还能让人起死回生。如果赶得及，在尸体没有重度腐烂之前，或许还能救回江映月的一条小命。如果赶不及，死了便死了罢，一个江映月没有什么大不了。还有江定波，还有江风可用。他便是这么想的。”

孙向儒道：“丫头怎么敢肯定他就是那么想的？”

阮思巧神情有一些哀悯地看了一眼刚刚还激烈交战的石桌，道：“世间有借刀杀人的说法。阿雪暴戾成性，轻贱人命，应当树立了不少仇家，但是他的身份地位不允许平民百姓有反抗，只有不怕死，不怕连累家族的人会想冲锋上阵干倒他。但是，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胆量？”

日头越生越高，原先青叶上生出的露珠已悄悄不见。并不知道他们对弈了有多久，他们在对话时分有如度日如年。有奴仆急急传令过来，说韩照雪正在四处找她。不想她先到了孙先生这里。

阮思巧表示随后就到。走前对孙向儒抱拳谢礼，感谢他这半日的相伴。并说日后一定要请教孙先生围棋的下法。

她跟着小厮身后，背影很快在转出院门时消失不见，如碧绿青翠的叶子上浓雾化出的水露，彻底在他的眼中蒸发。但是，孙向儒轻轻一嗅，鼻间还留有残香，是露水混合青草的芬芳，树苗们在风中摇首，虽然还没有长大，还是身体单薄的，它们在极力获取营养，在等待更加茁壮的那一天的到来，在等待新的暴风暴雨暴雪的降临，在等待——果农精心培育下结出的一粒粒美丽的小果实开遍她全部的身体。

孙向儒开始重新修剪他的小树苗们。这些树苗是他特地请了韩照雪，动用了一些关系才得到的冬日也能出青的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