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继续奔走。先去厨房要来一坛酒,坐在屋脊上,从烧得半边天的红云变到满天的星斗,他就呆呆地坐在那里喝闷酒。
风有一点冷,夜色却很温柔。想到他不经大脑说了“要不你今夜就成为我的人吧”那一句话以后,阮姑娘的态度真是满脸的嫌恶。他又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他爹说得对,阮姑娘是一个还没有来初/潮的小丫头,身体发育并没有成形,他怎么能……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他在后面追她,拼命想挽回什么,拼命叫她“阮姑娘”,她根本不理他。很快就消失了。
人一旦有了执念就喜欢作践自己。世间情感不过都是虚像。特别是痴心妄想一个你不能得到的人,简直自取其辱。江映月哈哈哈苦笑,这话好像当时他对覃淮想说却没有说出来的话。覃淮拼命想爬过来救阮思巧,他将他踢远了。
现在换成阮思巧将他踢远了。
江映月有一点醉了,他喝了很多的酒,一口接一口喝。江映月从来不这样,因为他怕喝酒误了事,容易遭到歹人算计。
连他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江老爷在江家的地位就是一道旨意,逍遥门派的人基本无人敢抗他,他爹说一他很少说二,有什么别样的想法也只会放在心里不会表达。他爹也是偏宠他的,一般他做了什么错事,江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从来没有因为他想做一件事动这么大的怒气。
有一口闷气堵在心里,江映月喝完最后一口酒,想将空酒坛狠狠扔向当空的皓月,想冲破什么,想砸碎什么,他一松手,抿嘴闷笑,看那空空的酒坛从手中脱离出去,却又见它稳稳当当落进了另一个人的手里。
江映月刚刚准备躺下的姿势停住了。他几乎是要立即起身,声音里说不出的惊喜:“阮姑娘?”
“我在。”女子颦颦婷婷地走到他身边,身姿是已长成熟的模样。虽然长大了,那一张脸,那一双眉眼,叫人一见便知就是她阮思巧的。
江映月有一些糊涂,捏着额角,虽然心下是惊喜的,他又摇摇头,想借冷风清醒身上的酒味。不会的,阮姑娘不会在几天之内长这么大。江映月摇了又摇头,不会的,她不是阮姑娘。
女子放下酒坛,坐在他的身边,那一双柔荑之手已经握紧了他的。她挨着他很紧,脸面几乎能贴着他的耳朵吹气:“映月公子。我在。”
她的双峰压在他的手臂上,是绵软的,她的红唇时而擦在他的脸面上,一股魅香。
江映月一想到白天时的那番作为,心神开始不稳了。酒壮胆量,江映月反攀住她的手,迷醉道:“阮姑娘,是我太急了。我不该……那样说。”
“阮姑娘,你是不是总不相信我说的话?”他在外花花公子的恶名已经定型了,阮姑娘不相信是自然的,说一句心底话,连他自己也是不相信的,他会对一个人真正动情什么的。
女子见他如此笨拙地表达所爱,笑道:“映月公子,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
江映月手指轻动,沿着她脸面的每一处抚摸下来,仔细极了,江映月痴迷道:“阮姑娘,你长大是这个样子么?”
女子羞赧地低下头,点了点。
“依然是我喜欢的模样。”
女子的头低得更深了。
就是这里!江映月突然用力一拨,女子脸上的人皮面具划拉被他扯下来,不留情的动作令得女子尖叫一声,人皮面具粘得太紧,这么一撕,实在太疼了。女子是听说江映月从来对女人都很温柔的,哪里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下手还这么不留情。女子摸着红痛的真脸,瞪他。
江映月倒退两步,与她刻意保持距离道:“你根本就不是阮姑娘,她是从来不会对我……”他的精神有些恍惚,是了,阮姑娘从来不会在面对他时露出这么娇羞的表情。
江映月情不自禁道:“她要是有你柔情的三分,我也不至于……”他又摇头,可那也不是阮姑娘了。他之所以喜欢她,是因为她只是她,只能是她。其余的人都代替不了,效仿不来。
“我不对女人动手,你最好快点从我眼前消失。”他用最后一线理智与清醒说道。
那女子一听他的话便哈哈笑了起来:“不对女人动手?映月公子将许多过去抹得真是干净。”
江映月的脸色开始变得不好看了。那女子道:“投怀送抱,你不是喜欢女人对你这样吗?我主动投怀来了,你还不抱住我吗?”她紧随了上来,贴住他,江映月摇摇欲坠的,竟然推她不动。女子笑道:“不要挣扎了,你刚刚已经中了我的媚香。”
江映月睁圆了双目,女子的脸上无数的刀伤,面目狰狞正笑看他。江映月的嘴唇发抖,想要吐出什么字,侯和璧教过他,喝酒可以,但是千万不要醉,小心中计。江映月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离开了,他最后看一眼中天之月,那月亮之上似乎住了一个人的笑脸。
他见到她长大后的模样,见到了……
再次睁眼,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他正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