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空窗户,漏进了一室的天光。
远在高高树上的江映月,不知为何也感到了森森寒意。他打了一声喷嚏,全身筋骨和被钝刀割裂了似的疼痛,江映月又自矜身份地挺了一挺胸脯。狂风掀过,啊嗤——冷!
江映月抱住了身体哆嗦,阮思巧正在树下抱肘小憩,他扬一扬眉毛,这两天享受尽了阮姑娘作为他女保镖贴身不离的快感,他心中所想全然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吸引住了她。他是不一般的人物,走向这样的结局根本是意料之中合乎情理的事。
何况她还献了吻给他。
江映月犹自回味那时的滋味,阮姑娘香软绵唇,舌头也是湿滑嫩软的,他总想再尝两遍,回去的路上他逗弄她:“阮姑娘,你之所以姓阮,是因为舌头那般软的缘故么?”
阮思巧回他的答案很简单,只有三个字:“深井冰。”
江映月想说,深井冰是什么玩意儿,深井冰有深字有井字有冰字,正好符合他落的那坑时的状态,阮姑娘是想拿这提醒他笑话他么?江映月不懂,大致这般理解了一番,也懒得再去管什么了,暗自计划着,阮姑娘如今芳龄才十岁,要等到五六年之后才能娶她与她共赴翻云覆雨之事。期间要他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啊。
江映月在树上百般咬牙切齿,暗自叹息命运多舛。世上最悲哀的事不是你爱的人她不爱你,而是你成天看着她在你面前转悠,你却得收好爪子不能吃她。
江映月儿时得过侯和璧的真传。也收了好些幅写意山水的……春宫美人图。江风因为宝贝他,不仅为他收罗很多好的跌打损伤名药,还为他在床板下打造了暗格。
江映月看那暗格只能放些无聊的晚上不能活跃气氛的瓶瓶罐罐挺可惜的,便大放血在里面放置了一幅幅美人仕女图。
前两日他打开暗格正准备拿药的时候,阮思巧正在旁边,江映月忽然想到当初自己的那一番作为,慌忙又将暗格推了回去,心虚看她一眼,他以为他这样的动作阮思巧是不会懂的,阮思巧早把他看透了似的,一语道破他道:“别藏了,那个地方摆了什么东西我是知道的,你这一般年纪的男人,有一点花花肠子是正常的。青春期的思惑,没有那些个玩意,就怪了。”
青春期的思惑?又增加了一个不懂的词语。江映月的脑袋转不过弯来,干脆不想了罢,反正阮姑娘也只会欺负他不懂。他道:“阮姑娘,你好像很精通男女之事?”
见她不答话,忽然他双目圆睁,怪自己的不应该:“阮姑娘,难道你以前遭遇过什么不好的事……”
“啪——”飞卷正正砸中他的脑袋。江映月几乎要含泪抗议了:“阮姑娘。”
“映月公子请讲。”她的牙齿一搓一搓的。
“你……不能不讲道理。”还是弱弱抗议吧。
“啪——”又一卷书飞了过来。
江映月最后遗憾表示:“如果不是阮姑娘芳龄太小了,不然我们现在就可以共赴之事了。”
江映月最终得了一个满头包。
然后么他还是死心不改,时刻牵挂那一番你争上还是我争上的床上较量。
江映月跳下树,几乎是以一种叉腰狂笑的很二的姿势走到她身边道:“阮姑娘看,山门外那一些女人都是冲着我来的。我这么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难道更不应该觉得我帅,更不应该欢喜我,爱上我么?”
阮思巧眯眼,冷冷瞧他,吐出三个字:“深井冰。”
“阮姑娘,我知道你是再三想提醒我那一夜的风流往事。”
“井深冰。”病得还不轻。
呃呃呃?阮姑娘好玄妙,这个词原来可以这么颠来复去多重组合?
江映月道:“阮姑娘,我会对你负责的。”
“嗯?”她将这个字故意拉得老长老长。
他怕她没听得明白,凑近了一些,又凑近了一些:“阮姑娘,我会对你负责的。”羞。
“不需要。”
好简单的三个字。
江二很失落,怎么会有人拒绝他,太太太没天理了!
“阮姑娘,我一定会娶你的。”
“不需要。”
江映月:“……”
阮思巧:“……”
“阮姑娘,我知道你是害羞的,这里没有其他人。不要害羞了,跟着我说,我愿意。”
阮思巧:“……”
江映月:“……”
她沉默寡言的病是被江大传染的么?
江映月道:“阮姑娘,这里真的没有其他人,你就放开一点吧。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其实已经害羞到没办法说喜欢我了,你一看到我就紧张到口不能言,眼不敢见。来,我引导你,再跟着我说一次,我愿意。”
阮思巧瞄了他一眼,最终说道:“你去死。”
那天果然还是应该让江大把他扔回坑底的……
而暗藏在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