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莱跑在最前面,小脸刷白的,虽然皮皮一再说立哥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可吴良他们带的是那么粗的棍子,怎么可能会没事,不是非得伤筋动骨才叫受伤。
可就算他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在看到萧立那一刻时还是吓到了,想扑过去抱住人让心落回原地,看着那肿起的半边脸以及不自然的站立姿势却挨都不敢挨一下。
他怕让立哥更疼。
“别哭,立哥没事,回去拿点药酒揉一揉就行了。”抹掉小孩脸上的泪,自己一身的伤没让他变脸色,小孩吓坏了的样子却让他全身到心都疼起来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了?”
萧立连连摇头,眼泪跟着四处乱甩,“我,我没事,小舅妈带我躲着,是皮皮和可为去找来的人。”
头一次,吴英莱这么恨自己没有一个好的身体,在关键时刻不但帮不上忙,还要让人照顾,皮皮都比他能抗事。
萧立把小孩的自厌和懊恼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把人抱进怀里,在才见到小孩的那一刻他就想这么做,“瞎想什么,身体又不是你想不好的,要不是当时你什么都先顾着皮皮,底子也不会亏损成这样,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让皮皮身体健康,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是值得的不是吗?”
小心的靠在立哥怀里,吴英莱沉默了一会才点头,他从来没有后悔,只是在成为拖累的时候厌弃没用的自己。
皮皮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甚至幻想过无数种向吴良报复的方式,可现在他觉得想什么都多余,直接上前揍一顿比什么法子都解气。
萧立身边集了不少他收来的木棍,皮皮冲过来捡起一根就朝吴良冲去,他要给哥哥报仇,给自己报仇,他没有这样的叔叔,没有这样的亲人。
“站住,皮皮,你想做什么?”萧立脸色大变,声音中的严厉是这五年来的头一次。
皮皮不由自主的就站住了身形,不敢再往前冲,可心里太难受,五年前他就听陈爷爷说过,哥哥的身体就算慢慢养好了,比起其他人来也会要差一些,差一些就会容易生病,他的哥哥以后还是会吃苦,就像今天,连跑得急一些都喘不上气。
而这些,都是拜吴良所赐,他想报复他,为什么不行?
吴英莱也反应过来了,赶紧小跑着上前把人拖回来,抓得紧紧的,生怕他再冲动,他比皮皮要想得远一些,立哥担心的是什么他很清楚。
吴良再怎么样都是他们的亲叔叔,这层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要是今天皮皮动手了,和立哥动手的性质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肯定会有很多难听的话针对皮皮,这样不行,他不允许。
“立哥,我恨他,恨他恨他,要不是他,哥哥的身体不会差成这样,我恨死他了,要是杀人不犯法,我都想杀了他。”
小孩的感情来得直接又强烈,那种恨意让周围的人都感同深受,他们相信,这小孩是真的恨死了吴良,恨不得要杀了他。
萧立脸色难看,心里却异常欣慰,所有对莱莱好,感念他好的人他都愿意善待,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弟弟,“吴英湖,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
“不就是说我不敬长辈吗?我不怕,他要有个长辈样子我又怎么会不敬他?这里是我爸妈的坟前,他要是对我爸有一点点尊敬,他也不会带着人带着棍子过来逼我们,今天是我们运气好,立哥你和小舅把所有人都拦下了,要是没有拦住呢?我和哥哥会怎样?立哥你准备给他多少钱把我们赎出来?叔叔,这是叔叔会做的事吗?他除了认钱还认什么?他就是个垃圾,他根本不配姓吴,我不要和他一个姓了,我要改姓谢,跟我妈姓。”
这时,总是姗姗来迟的警察总算是到了,远远的就听到小孩在愤慨陈词,偏偏没有一个人能反驳,是啊,亲叔叔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就为了那点钱脸皮都不要了。
吴英莱擦掉弟弟脸上的眼泪,皮皮很少哭,可每次哭都是因为他,他心疼得只想陪着他一起哭,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他会有个这样的叔叔,却让他那么好的爸妈没有了?
哭成一团的两兄弟让人看得尤其心酸,都还这么小,连反抗都不能,要不是有萧立护着,在吴良手里指不定过着怎样的日子。
有人说萧立带着他们是为了他们手里卖掉煤矿的钱,就算真是因为这个,人家也把两兄弟照顾得很好,跟个城里少爷一样,今天还拼死拼活的护着他们,钱给他也值。
萧立把两兄弟推到小舅一家身边让他们去安慰,他现在要和警察同志交涉。
“你好,我是萧立,是我们报的警。”
带头的警察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的样子,眼生,他身后那几个也没一张熟面孔,镇派出所好像换了批新人。
啧声连连的数着地上的人头,警察赞叹,“这些人全是你放倒的?兄弟是不是练过?”
萧立扬了扬眉,“不是我一个人,我小舅还躺在那里。”
二比十几还全放倒了已经非常强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