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晏礼吃惊的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他深深做了一揖,铿锵的道:“臣知道陛下至仁至孝,但您若守灵便是十五天之内都不能上朝处理朝政,那江山社稷该如何运作?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上沉声道:“朕叫你来就是商量这件事。”
“为太后守灵朕心意已决,不必再议,但朝政总不能无人处理,朕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朕的心意。”
姬晏礼吓得马上跪了下去,“臣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微臣一介残破之躯怎敢代天子行事。皇上请三思啊!”
“朕已经思过了,只有你最合适,姬爱卿就不要推辞了吧?”
姬晏礼深深的低着头,眼中精光闪烁,恳切道:“陛下,微臣近日还要主理太后丧典事宜,实在分身乏术,还是把朝政交给丞相吧。”
“丧典事宜可以让内务府去做,你只管替朕看好前朝便是。”
姬晏礼抬起头,面露难色的道:“微臣……微臣怕群臣不服,要说臣把持朝政。”
皇上冷声一笑,“他们当朕是死了吗?”
他厉声道:“若是真有人敢传出如此龌龊之语,你尽管来回禀朕,朕定替你做主!”
姬晏礼犹豫了半晌,被逼无奈道:“臣……领旨。”
但此消息一出,再次引起众臣的哗然,就连百姓中都谣言四起。
现下皇上的昏庸已经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街头巷尾议论的都是这件事。
“说是给太后守灵,不知道打的什么注意呢,太后怎么去的,大家心里都明白。”
“是啊,现在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反倒惹人笑话。”
“嘘,你们说话小声点,小心巡防军把你们抓起来。”
“抓又怎么样,真话还不让说了么?堂堂大国君上,竟弃江山百姓于不顾去给太后守灵,当初想什么了?若不是他把太后送进姑子庙,我看太后也不至于这么早就仙逝。”
“话不能这么说,九千岁是怎样的品行咱们老百姓都知道,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九千岁把咱们转移,现在咱们都得下地狱。”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九千岁当然贤德,但终究是太监当道……视为不祥啊。”
“哼!难道天子主政就祥了吗?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世道。”
“快别说了,巡防军来了。”
这些舆论姬晏礼听在耳朵里却没放在心上,如今他百事缠身实
在没有精力再去谋算其他。
太后出殡的事宜内务府和礼部一同安排,但终究有些事没人敢做决定还是要找到姬晏礼拍板,一时间他忙的府都回不去。
时光匆匆而过,终于到了太后出殡当日。
皇上为表孝心也或是忌惮钦天监之语,将声势做的非常浩大,八十一人抬的棺材从宣武门浩然而过,随行大小官员过百,礼乐师倾巢而出,刚从皇宫里出发,便在京城的大街上就能听到了。
百姓们聚集在道路两旁都等着看热闹,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
宫里的娘娘们早就跪在两旁,等着一声摔盆之声便开始嚎啕大哭,以示自己的孝心。
内务府的人打着招魂幡在最前方,皇上扶着棺木跟着队伍缓慢而行。
这样大的场面,李和暖是一定要到的,她从床上病央央的起身换上朝服,来到了宣武门,走到众妃之首施施然的跪下。
陆安锦跟在人群中,在后面看着热闹,虽然也身着白色孝服,但她还是没跪。
李和暖也跪拜的三心二意,刚安静下来便用眼睛四处偷偷看,终于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孩子,不由得泪从中来,瞬间红了眼睛。
陆
安锦在后面看的心里不禁一笑,这回哭的是真心实意了。
瑾妃转过头淡淡的看了李和暖一眼,随即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
陆安锦冷眼看着,心道你现在耀武扬威,但很快便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在宣武门一气熬到中午,太后的梓宫出了宫,直奔皇陵而去,皇上因着要守灵,便一路乘着御驾跟在后面。
这样的事宫里的嫔妃是不用去的,以前遇到这样的事都是皇后伴随左右,但如今后位空悬,便也只能皇上独自上路。
往回走的时候,李和暖拉着陆安锦的手恳求道:“你让我见孩子一面,此一去便是月余不能看到,可让我怎么安心呢?”
陆安锦蹙着眉绞尽脑汁。
平日里李和暖让宫女去抱小皇子过来一寄母子之情,瑾妃都不情不愿的,后来还是皇上下了旨才算通融通融,可如今皇上跟去皇陵了,瑾妃怕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不是说李和暖的皇贵妃身份压不住一个妃嫔,只不过如今小皇子寄养在人家宫里,人家一句小皇子要睡了,饿了,随便什么理由都能打发了。
“安锦,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