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生只是觉得……只是觉得不公平。”
陆安锦面无表情的问:“哪里不公平。”
季敏又一个大礼,一脸惭愧的道:“恩人提这样的条件,这对您不公平,晚生既然吃住行都在您府上,怎么还能要您的工钱?这未免有些太贪得无厌了。”
陆安锦笑了笑道:“还算你有良心,但我给了你就接着,若觉得实在过意不去便好好待我的小儿子,他以后可是要做大事的。”
说罢,又问:“你先起来,我带他来见你。”
季敏跟陆安锦也接触过多次,知道恩人把话说到这份上便是盖棺定论了,再说下去只会惹她厌烦,故而便闭上了嘴,但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对恩人忠心,这以后的岁月唯恩人的事要赴汤蹈火。
陆安锦对小竹招了招手,“小竹,过来。”
小竹如今已经健步如飞了,迈着萝卜般的小短腿向陆安锦扑来,“娘亲。”
陆安锦一把抱起他,从怀里拿出帕子给他擦手上的泥,“瞧你疯的,以后给你找个厉害的师父,看你还调不调皮。”
说着,便抱起孩子对季敏道:“这便是我小儿子,以后你要教的就是他。”
季敏一
怔,呢喃道:“这么小……”
陆安锦笑道:“他尚算是个有灵性的孩子,早些开蒙也是好的,怎么,有困难吗?”
季敏赶紧摇头,“没有,晚生一定会全心全意给小公子授课。”
“那就行,”陆安锦把孩子往季敏怀里一放,“小竹,叫先生。”
季敏吓得赶紧接了过来,浑身僵硬的不知该怎么放才好。
小竹奶声奶气的道:“先生。”
季敏终于抱稳了他,他低头深深的看着怀里如天上童子般的小竹道:“是,小公子。”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他的第一个学生,是他恩人的孩子,以后就算赴汤蹈火也要效忠的小主子。
陆安锦让乳母把孩子抱下去,道:“既然学生也见过了,事情也说完了,你这就下去吧,我让无名带你去选间厢房,你准备准备明天就可以授课了。”
“是。”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无名身后,两人走到南边的锦华园,园里翠竹林立假山层叠,山间石板路九曲八弯,很是雅致。
待走出竹林便见到一套三进的院落。
无名靠在拱门上道:“这里的屋子你随便选一间吧。”
季敏再次愣住,不可置
信的问:“这里就我一个人住?”
无名点了点头,连话都懒得说一句。
季敏惊诧的道:“如此雅致的院落如此豪华的庭院,晚生怎么敢独自居住……”
“你也可以试试不住的下场。”无名直白的说。
不住的下场……大概又是被恩人赶出去,季敏瞬间闭上了嘴。
无名见他面露愧疚,便难得好心的解释道:“这个院落空置已久,在别苑里不算什么好院子,我住的也跟这差不多。”
季敏这才心里过去一些,拱手对无名行礼道:“多谢兄台了,那我就住在这吧。”
无名见已经办完,起身便走,却听季敏在身后道:“兄台且慢,晚生还有一事想请教。”
无名头都没回,也没吭声,但是身形却的顿住了。
“晚生敢问兄台,这个姬府……”季敏觉得这么问有些冒昧,便临时换了个说法,“晚生只知道京城中只有一人姓姬,不知……”
无名声音毫无起伏的接道:“就是姬大人,当朝九千岁。这,是他的府邸。”
季敏惊的顿时瞪大了眼睛,直到无名已经看不见人影了还没回过神来。
晚上姬晏礼回府后,在饭桌上问:
“听说你给小竹请了个师父?”
陆安锦一边吃着羊肉一边道:“是啊,就是你们罢黜的那个季敏。”
“什么叫我们?”姬晏礼失笑道:“罢黜他,我本来也是不赞同的。”
陆安锦眉毛都没抬一下,不咸不淡的道:“那也没见你为他说一句话,若你九千岁为他说句话,他何至于大材小用的到我们府上做西席?”
姬晏礼无奈的道:“这又怪着我了?”
他耐心的解释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刚好是皇上刚把太后软禁的日子,因着太后的事皇上一直觉得前朝和后宫联手要算计他,所以他出事的时候我便没说什么。”
陆安锦的脸色这才好些,“唔,我还以为你也学着那些当官的只看背景不看能力呢。”
“怎么会?”姬晏礼失笑道:“你若是这么想我,我可要生气了。”
陆安锦也知道自己错怪他了,赶紧撒娇道:“我就是王子踹度嘛,九千岁就别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了。我只是为这样的人才不平,他一个乡野出来的书生,能一路考到中举,付出的辛酸自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