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锦回到府中的时候,姬宴礼还没回来,她陪着小朵玩了一会,自己用了餐便在花园中看风景。
小竹现下已经能脱离王婆子的看护自己跑两步了,一笑起来露出刚长起来的几颗小牙特别可爱。
他扎着双手向陆安锦跑了过来,嘴里念着:“娘亲。”
陆安锦窝心的都要变成水了,一把抱起儿子,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两口,“宝贝,你怎么那么可爱。”
姬小朵拉起弟弟的小手,“那朵朵呢,朵朵可爱吗?”
陆安锦抽出一只手捏捏姬小朵了脸,“我家小朵最可爱!”
说着,便抬头问她的乳母,“朵朵最近的课业如何了?陈夫子可说过什么?”
乳母也是一脸宠溺的看着小主子,“陈夫子有话也不会同老奴讲,不过听说小主子在学问上不大用心,但是在医药上却十分有天赋,现下已经能背下来好几本医书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陆安锦看着女儿,打趣道:“原来我们小朵不想做女夫子,是要做女大夫呢。”
说着,又正色道:“但医药这一行外人看着风光救死扶伤,但只有做了才知道有多难,我们给别人救死
扶伤了,可到了自己有事,谁又能救我们呢?”
这是一个母亲以过来人的角度给女儿提的建议。
“所以……”她望着女儿稚嫩的小脸道:“母亲不大希望你学医药。”
姬小朵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想了半晌道:“但是小朵觉得学医不是要给别人治病哦,如果在危机的时候也可以救人一命。”
陆安锦吃惊的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原来我们朵朵还有这样的宏图大志啊,行吧,既然你喜欢母亲便教你。待我这段时间忙完,你便跟着我学医吧。”
姬小朵开心的连连拍手:“好啊好啊。”
直到陆安锦晚上快入睡,姬宴礼也没回来。
可见这次春闱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
正在她睡的正香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边有动静,便迷茫的睁开了眼睛。
姬晏礼轻声道:“吵醒你了?抱歉,快睡吧。”
陆安锦长长的“嗯”了一声,思维慢慢回笼。
“你回来了啊?”她支起上身,“今天怎么这么晚?”
姬晏礼脱了鞋子躺在床上,把她抱在怀里,“衙门里有点事所以回来晚了,睡吧。”
“你先别急,”
陆安锦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你是不是忙着春闱的事?”
姬晏礼轻轻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是瞒不过我,是皇上有话让我带给你。”
“哦?”
“皇上说,你和刘丞相都是朝中重臣,不要因为一次春闱闹得这么难堪,这次春闱的事他会好好考虑,但是最后如果没落在你头上,你也别不高兴。”
陆安锦像2蹦豆子似的把话说完,紧接着又耸了耸肩道:“他呢,先是肯定了你的忠心和能力,之后又安抚了几句,反正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我瞧着这春闱的事,你还是别惦记了,最后未必会落到你头上。”
姬晏礼眼神闪了闪,目光微凉,“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呀,我是说这件事就别跟着参合了呀,皇上既然把话都说出来了,你若是还那么拼命,小心惹他心生不满。”
姬晏礼见她为自己担忧的样子,心里一暖,破天荒的解释道,“你可知道春闱对朝廷,对局势有多重要吗?”
陆安锦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了,为国纳贤,为朝廷注入新血液。”
姬晏礼挑了挑眉,为她那句“注入新血液
”,笑道:“说的不错,但也不尽然。一个春闱看似是你说的理由,其实是各个党派之间往朝廷塞人的博弈,是让自己的党羽进驻朝廷最便捷的办法。”
陆安锦忽然问:“那你呢?你跟刘丞相挣的乌烟瘴气,其实就是为了这个?”
“也不尽然,”姬晏礼轻笑两声,随即正色道:“刘丞相自然是想把自己的人手安插/进来,但我却不然。”
他默了默,脸上浮现出忧国忧民的凛然之色。
“我朝自开国以来,入朝为官者皆为世家大族,白丁寒门是连科考的资格都没有的,他们投靠无门出头无日,多少人扼腕叹息,朝廷也痛失良才,我这次要挣的便是让寒门入春闱,让他们有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陆安锦吃惊的道:“你这是改制啊!”
姬晏礼眼中闪出光芒,赞赏的说:“你居然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陆安锦担忧的道:“但以你如今的能力,这事你办的成么?”
改制,动的是多少门阀的利益,是抢走人家本来就有的蛋糕,多少君主都做不成的事,他怎么敢以如今这样的官位就去触碰?
陆安锦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