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荣在房中来回踱步,须臾忽然顿住,转身看着她道:“锦儿,你若是要查此次消息泄露的事,不如借太后的便利。”
陆安锦没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睛问:“什么意思?”
陆江荣沉吟着道:“从前你是九千岁的后院夫人,寻常事听不到最早的消息,也不方便过问太多,全因为你没有宫中的关系,但现下不同了,你治好了太后,这便是大功一件。”
“你完全可以利用给太后治病的关系来经常进宫,是查案还是打探都方便许多。”
陆安锦不明所以的道:“可是我跟太后关系并不好,甚至皇上都对我颇为忌惮,他们怎么可能让我有这个机会?”
就连此次治好太后的大功劳都是皇上的试探,她还怎么敢轻举妄动?
利用太后在宫中的势力固然好,但太后根本就不愿意。
陆江荣却煞有其事的笑了笑道:“你忘了吗,如今你可是太后的救命恩人,去给太后诊脉巩固下身体总没错吧,而且她知道是你治好的她,估计也不会像从前一般对你苛责下去。”
陆安锦心里没底,皇室众人连亲生骨肉都能杀的不眨眼,何况她一
个微不足道的妇人。
但父亲的话到底还是起了作用,行与不行试试才知道。
如此,陆安锦按照自己的盘算,不出两日便又进了宫。
果然,这次进宫比以前方便了许多,单从领路小太监的态度上便能看出自己今时不同往日。
到了慈宁宫,太后已经能起身了,她斜靠在正殿的主位上一口口喝着宫女端上来的燕窝。
见到陆安锦也不似以前面和心不和了,眼底里的笑意多少有些真实的成分。
“安锦来了?坐吧,春喜奉茶。”
陆安锦从前跟她相处一直是如履薄冰,今日也不敢松懈,仍旧一副谨慎拘谨的样子,赶紧推辞道:“太后客气了,臣妇只是来看看太后痊愈的如何了。”
太后欣慰的笑道:“哪里就客气了,哀家还没感谢你,姬夫人真是圣手,整个太医院都治不好的病到你手里就治好了。”
陆安锦谦逊的蹲了个福,“太后过誉了,我也是机缘巧合知道一些病理而已。臣妇敢问,太后这两日可有什么症状吗?”
既然是打着“术后护理”的旗号,那便要把戏做全,先问病情。
太后一脸愁容的叹了口气,“病是
治好了,但是哀家年岁大了,总有些这不舒服那不痛快,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病连带出来的。”
陆安锦起身走到中间,行了个礼道:“那可以请太后再让臣妇诊诊脉么?若真是因着这次生病落下的病根,那还是及早诊治的好。”
太后正中下怀,笑着伸出手腕道:“还是姬夫人心里想着哀家。哀家看你真是越来越顺眼了。”
陆安锦心里翻了个白眼,我来给你免费看病还能治好延年益寿,当然看我顺眼了。
她闭目诊脉片刻,须臾把手抬了起来,站起身对太后道:“您体内的毒素已经全消了,只不过因着年纪原因各项机能恢复的并没有那么快,待臣妇给您开两剂方子先吃吃看。”
太后对她话中很多用词并不很了解,但是能明白个大概意思,便赶忙道:“那就开吧。”
陆安锦刷刷刷在纸上写了一副药方递给宫女,这才又坐回到椅子上。
太后手里拿着茶,一边用杯盖撇上面的浮沫一边垂着眼睑道:“听说姬晏礼在前方打仗受了重伤?”
陆安锦终于等到了她把话题引到镇安关上了,垂着眼睛一脸担忧的愁容,悠
悠道:“是,臣妇每日在府中担心,却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太后故作感同身受的叹了口气道:“哎,也是难为你了,那么好的医术却没办法去治自己的夫君,一定担心坏了吧?”
陆安锦可怜兮兮的咬了咬唇,“担心是必然的,只不过晏礼是为国尽忠,臣妇纵使再不放心也不能拦着他做大事。只是现在他生死未卜,臣妇真是……”
说着,便装模作样的哭了起来。
太后淡淡的看着她,眼底里有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探究,嘴上却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他为天朝尽忠,上天是不会薄待他的,而且皇帝也知道他的忠心,只要他能苏醒过来,打赢了这场仗,皇帝一定会论功行赏的。”
陆安锦点了点头,破涕为笑道:“有皇上和太后的庇佑,晏礼一定会好的,只是不敢担皇上的赏赐,这都是他该做的。”
太后伸出手指凌空点了点她,感叹道:“你们夫妇两都是死心眼的,只知道忠心二字,也是叫人心疼。”
陆安锦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下头,“这是我们的本分,我父亲从小就教导我,为人一世最重要的便是忠君。”
太后欣慰的点了点头道:“镇国公的教导总没错的。”
说罢,又捏了捏眉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