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昏昏欲睡的陆安锦,眉梢轻动,“从前怎么没瞧出来你还有这般察言观色的本领?”
陆安锦嘴巴一撇,嗤笑出声,“爷,我当初若是没这察言观色的本领,只怕早就已经被你赐死了,即便我爹爹是陆江荣,我在你手中也活不了太久。”
听罢,姬晏礼不由有些讪讪的伸手摸了一下高挺的鼻梁,提及旧事,他自然是有些心虚的,“旧事已过,不必多提。”
求出他想刻意掩盖从前知识,陆安锦也没揭穿,只是假意笑了两声就闭上眼睛假寐。
她体内的疲惫并未完全消去,在马车里假寐,却没想到到最后竟然真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之时已是晚霞大起,她晃了晃有些晕沉的脑袋,便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
梨香端着水盆走了进来,“来,快些洗洗脸,小朵那丫头在前厅等着您呢。”
“等我做什么?”陆安锦顺着梨香的话,起身洗了一下脸,不解的问道,“夫子吩咐的功课她可有按时完成?”
“自然是有的。”梨香连忙点头。
知道那丫头这几日乖巧了许多后,陆安锦这
才没有多问,转念又突然想起她明明已经在马车上睡着了,怎么一睁眼就睡在了府里?
她捏着帕子的动作微顿,忍不住问道,“姬晏礼呢?他将我抱进来的?”
一说到这个,梨香就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小姐,如今府中的下人都在说您和爷的感情极好呢,爷可是小心翼翼的将您抱进别苑,生怕会惊醒您的,府中的下人一个个的可都睁眼瞧着呢。”
什么?!
府中的下人全部瞧见了?!
而她被姬晏礼抱在怀里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连清醒也不曾?!
一时之间陆安锦双颊不由染上一片红晕,尴尬的咳了两声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罢了,他人呢?如今在何处?”
“在书房呢。”陆安锦洗了脸后,梨香又将水盆端了起来,回答道,“听说……兆王来了。”
陆安锦眉头皱纹一紧,“他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梨香摇了摇头,“小姐,兆王一向心思不纯,当初想的也不过都是利用您,幸好您及时清醒。”
“虽然造反之事兆王没有参与,可他如今在尘埃落定之后,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咱们爷,
便说明他又起了利用爷的心思,咱们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陆安锦倒是不在意兆王的小心思,毕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兆王若是真的想使什么计策,他们也只能见招拆招。
“只是我倒是有些好奇,他如此野心勃勃,在徐家和典王造反之时他为何能够沉得住气,居然没有伙同赵家一同造反……”
陆安锦心中的疑惑在姬晏礼回来之时便直接问出了口。
姬晏礼见了兆王后心情显然有些不佳,一张冷峻的面容,沉的几欲滴出墨来。
“他自然不敢造反。”
姬晏礼掌心摩挲着昂贵的白玉茶盏,想到方才兆王所说的话,掌中的白玉茶盏几乎被他捏碎。
“赵家如今早就已经与他离心,他手上虽然还有几名官员的把柄,但那些都不足以致命,那些官员自然不会拼了命的与他造反,他也算躲过一劫。”
这还真算是躲过一劫了。
陆安锦有些遗憾,“我以为这一次造反之事,他必然也会插上一脚,没想到他如今倒是聪明了许多。”
“嗯。”姬晏礼浅浅带过此事,“我已派人寻了一处商铺,墨月已经买了下来,你
明日去瞧瞧吧。”
“真的?”陆安锦没想到姬晏礼的速度竟然这般快,眼里霎时盛满了惊喜,“那我明日便去瞧一瞧!”
“嗯。”姬晏礼轻点下颌,看着陆安锦脸上不加以掩饰的笑颜,心中的阴霾仿佛在这一刻吹淡了许多。
第二日,陆安锦前去商铺之时,姬晏礼进了府中的一处隐晦的地牢之中。
这地牢设置的极其隐蔽,就在离陆安锦不远处的一处别苑之中,别苑的杂草底下是地牢的入口,外面听见的惨叫声,踏进地牢后便在耳畔中不停环绕。
姬晏礼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惨叫声,面色不变的走到地牢深处,一眼便瞧见了被绑在架子上,浑身血气出气多进气少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身上虽然带着不少伤痕,两只手却是完好无损的,瞧见姬晏礼到来,他猛然瞪大双眼,狰狞的想要扑上前。
“老实一点!”墨隐狠狠的给了黑衣男子一脚,黑衣男子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再度软了下去。
只是他那充斥着浓烈恨意的眼眸,却叫人始终无法忽视。
仿佛下一刻他便会化身毒蛇,狠狠的缠绕在他憎恨的人身上咬下致命
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