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姬晏礼终于清醒。
他在浴桶中泡了整整一日,身上的皮肤已经泡得发白,但终于是止了那些细密的鲜血。
陆江荣又派人送了不少药材过来,那些药材正是及时雨,陆安锦将所需的药材熬制好后灌入姬晏礼嘴中。
第三日,清醒的姬晏礼才终于可以开口说话。
“你用了什么手段能让他心甘情愿放了我?”他声音已经沙哑的听不出原本的声线,虚弱的脸色苍白,靠在浴桶边。
“我自有我的办法。”陆安锦没有告诉他实话,只是随意寻了个借口掩盖过去,“治好你的伤,那也是时候该找他报仇了!”
姬晏礼不再多言,只是闭上了那虽然虚弱却还泛着层层冷冽的眼眸。
而此时的兆王府中也并不安宁。
“这段时日将本王与薛将军曾经来往的那些信件全部烧掉!”
兆王生怕会被陆安锦抓到把柄,令人将来往的信件全部烧毁之后,又让人给薛将军传话,让薛将军这些时日莫要靠近他。
拉拢薛将军乃是秘密进行,就连赵熙然也并不晓得此事,所以在得知兆王的吩咐后她不由冷笑了声,“居然这么不信任我?亏我还处处为他着
想!”
此事自然也瞒不住陆卿雪。
得知此事的陆卿雪捏了捏拳头,想到这些时日以来受到的冷眼,心中皆是怨恨,“薛将军是这半月才从戎边赶回来的,听说他家中还未有妻妾,若是我从这个地方下手……”
后面的话陆卿雪没有说完,反而眯了眯眼,将所有的计谋全部埋于心间。
“爹爹!”第四日,一直被丫鬟寻着借口应付的姬小朵终于还是闯进了房里,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浴桶之中满脸虚弱的姬晏礼。
清澈的眼里顿时盛满泪水,姬小朵勾住姬晏礼的脖子,哭的小身躯都在颤抖,惹的姬晏礼心中一阵揪疼拍着她的背安慰。
陆安锦没有打扰父女二人,在门外守了好一会儿后才把姬小朵揪出去,又给姬晏礼喂了一碗苦的几乎要将胆汁都给吐出来的药。
“你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了。”看着姬晏礼将要喝下去后,陆安锦才道,“我将你救出来,已经彻底得罪兆王,他不会轻易放过我,而你也不能永远守在我身旁。”
这几年以来她都不曾展露锋芒,如今既然已被兆王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她也是时候筹谋自己的后路了。
此番姬晏礼
出意外更叫她明白,靠人不如靠己,若是一直被姬晏礼护在身后,她便永远不能有成长的机会,在姬晏礼危险之时,更没有足够的能力护的姬晏礼安宁。
“你想做什么?”姬晏礼披上绣着虎爪的玄袍,这几日他身形消瘦了些,但气质却更为冷厉。
以往他不过是瞧起来骇人,如今脸上的两道伤口还未好全,反而多了几分暴戾的气息,叫人只是轻扫过一眼就忍不住浑身战栗。
“我要帮你。”陆安锦抬头看他,坚定道,“不会医术的事情始终是瞒不住的,既然如此,不如我先将此事公诸于众。”
“你也该知道,就连宫里的太医也许也比不过我,所以……我想从太后那里下手,取得太后的喜欢,即便兆王想动我也得掂量掂量我在太后那里的分量。”
“我会帮你。”姬晏礼目带复杂的扫了她一眼,“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你一旦踏入那并没有收回来的机会了。”
陆安锦不在言语,只是眼里的坚定却没有半分动摇,也叫姬晏礼知道了她的决心。
后半个月,姬晏礼在宫中打点一番后,陆安锦终于得了见太后的机会。
只是陆安锦在民间
的流言实在太差,太后对陆安锦的感官一开始便不好,即便见到陆安锦,也没有好脸色,出言敲打了几番后才终于让陆安锦为她诊脉。
太后日日在宫中养着,身上的大病自然没有,只是这小毛病却是许多,最扰她的便是那每逢阴雨天气便疼痛不止的头。
陆安锦一针见血的指出太后最困扰的毛病,又写下了药方,嘱托宫中的嬷嬷一定要熬够时辰后,再给太后服下。
太后原先也不信这所谓的药方能起作用,却没想到刚喝下便发现半夜起身的习惯竟是没有发作,对陆安锦的信任也不由多了几分。
一旁的嬷嬷更是眼珠子一转,趁着太后心情颇好之时开口道,“太后娘娘,这民间所流传的话,似乎也不是全然正确的,奴婢瞧着陆家这嫡女的模样也不像是那愚蠢的,只怕是有人在背后陷害啊。”
太后在后宫之中斗了数年才真正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对于那些手段自然清楚的很。
她没有打算帮陆安锦,只是用那戴着护甲的手划过额头,笑道,“她既然已经找到哀家,那就说明她现在极有可能有大麻烦,你且派人去查一查,这麻烦若是能解
决,那哀家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