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盛腹部中了一刀,右胳膊上也中了一计飞镖。
来人手段下作,交手之前先放了迷烟,飞镖上又抹了毒,他这会只觉得头晕眼花、浑身无力。
“是谁派你们来的?”
陈盛单膝跪地,好容易稳住了身形,“可是东厂姬晏礼那个阉人?”
门外的墨月和墨隐对视一眼,而后同时看向姬晏礼,倒是默契得很。
姬晏礼不理会他们,只凝神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你已必死无疑,便是知道又能如何?”
来的六个人如今只剩下了三个,这还是在陈盛中了迷烟,站都站不稳的情况下。
为首之人看着陈盛,眼中竟带着几分惋惜之意,似是在可怜于他。
陈盛越发不解,“不是他?那还能是谁?”
“陈盛,你本也是一英雄人物,此番取你性命非我所愿,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蠢,竟然轻信他人所言。”
他有英雄惜英雄之意,又不忍陈盛至死都对事情真相一无所知,便难得的多说了几句。
说罢他便示意另外两个黑衣人,齐齐冲着陈盛围了上去。
可还没来得及近他的身,身后的屋门忽的打开,三人便被踹飞了出去。
而后又被一刀毙命。
陈
盛朝门口看去,入目是东厂的大红蟒衣,他再抬目向上,却见姬晏礼浑身杀气,身后站着的几人身穿夜行衣,也都面色不善。
许是没想到杀了黑衣人的竟是姬晏礼,陈盛脸色更是难看。
“九千岁对陆家大小姐这个夫人倒是上心的很,竟然为了她来了临安,外头都说九千岁对这个夫人厌恶的很,娶她进门也都是看在镇国公的面子上,看来这传言不可尽信。”
“不过九千岁一个太监,就算有心,怕也无力了吧?”
听他言语中带着嘲讽,墨隐抬脚踹在了胳膊伤口处,直踹的他滚了一圈,龇牙咧嘴的倒在地上。
“怎么,这是戳中了九千岁的痛处?”陈盛直视着姬晏礼,眼中不见半点惧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又如何,人人畏惧的九千岁又如何,也不过是个阉人。”
姬晏礼也不恼,只定定的看着他,“你是临安王的部下。”
“是,我乃临安王亲卫将领陈盛,难为九千岁还记得临安王,难不成九千岁这样的人也有良心?想起被你害死的临安王心中有愧所以救了我不成?”
墨月和墨隐瞬间沉默,看向陈盛的眼光复杂得很,隐
隐带着些欲言又止。
他们这反应使得陈盛越发摸不着头脑,正想临死之前再骂姬晏礼几句出出气,就见姬晏礼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而后姬晏礼抬手,从脸侧轻轻一扯,一张面具便被扯了下来。
面具下面,是陈盛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他呆愣在原地,而后脸上便滚下泪来,冲着姬晏礼扣头,“王爷,属下来迟了。”
再见旧部,冷情如姬晏礼也不免眼眶湿润,“陈大哥,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我明察暗访一直都没有你的下落,还以为你……”
姬晏礼没再说下去。
“属下当年事毕回京,见到的便是空无一人的王府,还有一具被火烧的瞧不出是谁的焦尸。”
“属下自是不信王爷会做出通敌谋反之事,便更名换姓暗中查探真相,后来我不慎中了埋伏,幸得兆王所救,他更是允诺会助我查清当年真相,唯一的要求便是要我为他卖命。”
“他是不是还告诉你,当初陷害临安王的,还有东厂姬晏礼一份?”
陈盛红着脸沉默,但这幅表情却也给出了答案。
“罢了,他算准
了你一心为我报仇,便故技重施陷害于我,让你与我为敌,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姬晏礼就是李晏时,李晏时就是姬晏礼。”
“正是,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为何会跟东厂扯上关系,还成了东厂九千岁……您……”
他说着看向姬晏礼下身,眼神暧昧试探。
姬晏礼眼神凉凉的扫过去,陈盛瞬间收回了目光,再不敢看他。
而后姬晏礼才将当年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盛。
八年前临安王李晏时领兵十万,在泗水之畔和齐国三万兵马交战,十万兵马无一人生还,唯李晏时昏迷不醒,却保住了一条命,由亲兵护送回京。
一时间京中谣言纷纷。
十万不敌三万已是荒谬,只有李晏时一人活着,则更令此事像极了阴谋。
后兆王谢离首告临安王通敌谋反,致使十万将士骨枯黄土、无辜殒命,当今陛下亲自审理此案,果在李晏时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他和齐国人往来的信件。
就此证据确凿,李晏时自知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