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在院外,听老妈妈们说,昨儿个后半夜听月轩里可闹腾了好久呢!”
听月轩?
姜樱心中一转,听月轩那里有一小片柳树,卢景白从前最喜在那里赏月,因此还特地单独在那里修了一个院子住着。
这次卢景白回来后,也是直接将东西搬进了听月轩中。
当然,不止是东西,还有人。
姜樱心中叹了一口气,想到了那名女子,没有怨恨,只有着几分好奇。
都说状元易得,探花难寻,卢景白如此丰神俊朗,换做哪个女子,怕是都会喜欢的紧吧。
花玲向来是个直言快语的性子,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
“听老妈妈们说,听月轩里还住着公子爷从北地带回来的那名女子,昨儿后半夜,便是她,也不知是怎的回事,直嚷嚷着不舒服,可闹得听月轩里的一圈人不得安宁呢!”
果然……
虽然她如今自认对卢景白并无半分情感,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姜樱此时却并不想再听下去了,她径直起了身向外走,
“闲谈莫论人非。用膳吧,请安后要出府去问诊,今日还有得忙呢。”
用过早膳后,姜樱收拾妥当,便往松云堂行去。
卢府里的正经主子并不多,自卢老爷两年前过世后,府里大小事务皆是卢夫人掌着,她虽不喜姜樱,巴不得早日将她赶走,却在明面上并没有太过为难。
毕竟京都权贵中人,最爱惜名声,别说苛待堂堂少夫人,便是随意苛待下人,若是传出去了,也会落得一个刻薄的坏名声。
卢夫人娘家亲二弟如今在朝中官居二品,深得当朝太师赏识,正是仕途得意的时候,卢景白日后也是要入仕的,不管是为了自己娘家,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卢夫人面儿上都不会与姜樱撕的太过难看。
姜樱自己也明白的很,卢夫人根本瞧不上她,若不是当初卢老爷当家,她也压根进不了卢府,所以,除了每日的请安,无事之时,她也只待在自己的栖子堂中。
进了内房,卢夫人也是刚用罢早膳。
姜樱上前,依着礼数行了礼,而后便静静的站在那儿,
卢夫人一见姜樱进来,便想起了昨日姜樱丝毫不给自己脸面,处处怼自己的事,便侧过身子,也不瞧她,微闭着双目,转着手里碧玉珠串。
姜樱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只觉得好笑,便也不恼,也不动,就那么站着,拿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睛定定的瞅着卢夫人。
一时之间,屋子里静若无人。
大约过了一盏茶,卢夫人这才微微转过身子,沉着脸色看向姜樱,
“你夫君呢?”
卢夫人这明知故问着实是故意置姜樱难堪,若换做前一日,听到夫君二字,姜樱可能还会心怀一分娇羞,
可如今,再听到夫君二字,姜樱除了想起昨日的羞辱,别无其它。
“媳妇不知。”
见姜樱大大方方的承认,卢夫人却是面露不屑,
“你夫君昨日歇在了听月轩,和那个北地来的女子一起,你身为人妇,却连自家夫君夜间歇在何处都不知,当真是半点不挂心!”
见卢夫人故意提起卢景白带回来的那位心爱之人,姜樱心中还是免不了微微硌应,面上却是笑的温婉,
“媳妇身在卢府内,进府三年都不知自家夫君歇在何处,昨夜不知又有何错处?更何况,”
姜樱笑的愈加柔美起来,
“母亲,媳妇寻思着,为了卢府的名声,也为了您儿子的名声,尽早想想行礼纳妾之事吧,无媒无聘无礼,就这样,恐是要坏了名声呢!”
提到这事,卢夫人不由得语塞起来,
她又岂是不知此事的严重性,京都权贵之人,纳妾并不是不可以,但须得按礼守节,倘若就这么没名没分的厮混,只恐落得一个轻薄放荡的名声。
只是如今,卢景白好歹也是武探花,方从北地回到京都便纳妾,传出去也恐让人多嘴说道。
更何况,纳妾也需看家世,就这么纳一个无家世无出身的北地女子,想想也是不甘心的。
卢夫人心里不由得怨起了卢景白不知轻重,转一念,又怨恨起了打进府就还未曾来拜见行礼的那名北地女子。
见卢夫人脸色越发的难看,姜樱心知一番话说到卢夫人的痛点上了,话到即止便好,她也不欲多留,当下浅浅一笑,
“母亲脸色不太好,想来是不太舒服,既是如此,媳妇便不打扰母亲歇息了,今日外间还有事,媳妇便先去了。”
见卢夫人没好气的挥了挥手,姜樱行了礼,转身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