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到了一道城角处的一个熟识的身形,白锦绣转眼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只见在城角处,站着一个头发斑白的白方!
白方被城墙的阴影挡住了大半个身子,白锦绣注意的看了过去,见白方竟然已经是满头的白发,更是不能置信,惊觉后,赶紧就勒停了马。
曲钧山这时也发现了白锦绣这边的异样,也勒了马。
此时,整个城门处,似乎时间都已经静止了。
白锦绣不敢上前,
在马上努力的张了张嘴,却连个声音也都透不出来,可是,眼泪早已经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城墙下站着的白方见白锦绣专注的望着他,试着笑了笑。
脸上老泪已经让他看不清楚白锦绣的脸,却只是知道傻傻的笑着。
满目泪水里,白方摆了摆手,嘴里还不住的激动的念叨。
“快走,快走吧。”
白锦绣翻身下马,步履艰难的走到了白方的近前。
想要上前抱住父亲,想要跪在父亲的身前,说自己不孝,曲钧山见白锦绣忘形,赶紧下了马,忍着胸口一阵刺痛,拉住了白锦绣的手臂,狠狠用力。
白锦绣回过神,看着父亲一下子满头白发,此时她却只能拼命的忍着眼泪,拼了命的拿袖子擦自己那满眼的眼泪。
白方见白锦绣安然无恙,激动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楚是在哭还是在笑,只能听到他颤着音的说道。
“哭什么,傻孩子,都回来了。”
这么说着,白方一时间却比白锦绣哭得还厉害,声音哽咽着又说。
“我不是特地在这里等你的,我就是出来转转,转转。”
白方身后跟着的王府的侍卫,这时候上前,跪在白锦绣的面前。
从白方的身后又钻出了两个白府的家丁打扮的人,跪在白锦绣的面前,也是满脸流泪。
“老爷自从那天曲家的二爷给了消息,就已经在这里站了二日了,连口水都没喝,眼巴巴的就望着,王妃,王妃快劝劝吧。”
白锦绣抹了抹泪,音哽咽。
“父亲快回去吧,早上露水重,这里站不得。”
“嗯,嗯。”
白方连连的点头,白锦绣这时却惊讶的发现白方的动作非常不利落,甚至是极迟顿,说话的时候,半边脸的表情也极不自然。
白锦绣惊叫了声。
“爹!你,你怎么了?”
白锦绣吓得魂飞魄散,上前扶着白方道。
“您这是怎么了?”
白方因白家的事情中风的事情,孙恪一直都是把白锦绣瞒死了的,白家更不敢让白锦绣知道。
白方拂了拂手,并不在意。
“没事,没事,就,就是着了点风,身子不太灵便。”
曲钧山眼看白方忽的就满头的白发,行动迟缓,这也不过是刚刚五十,一时心中也不大是滋味。
虽然白方并不怎么活得如意,只除了十几年前刚刚重新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吃了些苦,受了些风吹雨打,这些年也是尊尊贵贵的,却不想这一下子就是满头的白发。
曲钧山忍着心不翻滚着的的酸涩,走上前,扶住了白方。
“姑父,我扶您上轿,回府。”
白锦绣见白方盯着自己,已然满脸的老泪,她不敢哭,可是那泪水就像不要钱的雨似的,滂沱着宣泄着。
强忍着哭意,白锦绣扭过了脸,不想让父亲看到。
白方就着曲钧山的手看着白锦绣。
这二日的提心吊胆,现下看到女儿安然的到了自己的近前,白方只以一遍遍的说道。
“你,好好的……我回了。”
白锦绣回过身,抹了抹脸上的泪,笑着道。
“父亲回吧,有时间的时候我归家去看您。”
这五百个兵勇不可能耽搁在这里,白锦绣狠了狠心,还没有看见白方上轿子,她自己就已经翻身上马。
这时候,所有的人,包括城上站着的田乘风也都看得极真切。只见,摄政王妃头插一根麒麟黄金簪,身上一袭白色素锦袍,目光果决。
白锦绣坐在马上的身形虽不利落,却坚毅的如不可催的山岳,然后,仿若是一道银光便在众人的眼前直奔着景王府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