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穿花纹路的宽袖长袄,外面罩了件三色刻丝石青比甲,头上覆着猩红色的八宝抹额,中间是指甲盖大小的一颗东珠,东珠颜色莹润,通体一色,看着就是极好的成色。
“奴婢给老太君请安了。”
说话间,施嬷嬷已经俯身拜了下去,水氏哪里会让她真的给自己行李,施嬷嬷也不过是作了个样子,所以,水氏差着小丫头过来搀扶的时候,施嬷嬷就势就起了身。
“昨天下午,宫中刚赏了些燕窝和人参,夫人说,老太君最近身子
不好,赶紧就差了我送过来。”
说话间,施嬷嬷已经让自己身后跟着的一个小丫头将东西呈了上来。
水氏见此,赶紧客气的道了谢,又让自己身边的嬷嬷赶紧将两样东西接了过去。
待到施嬷嬷入了座以后,水氏与施嬷嬷先是寒暄了一句道。
“嬷嬷,辛苦了,还劳烦您跑了一趟。”
“哪里,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说不上什么辛苦。”
在这里,施嬷嬷并不作大,就连和水氏说话的时候,都是极有规矩只挨了椅边,挺着身的认真应答。
昨天孙太医过来请脉的时候,含糊的透了两句,白锦绣胎像极不稳,而且还说若是再有个风吹草动的,只怕是夫人这胎就真的再也做不住了。
白锦绣现下怀了八个月的身孕,正是最艰难的时候,人都说七活八不活,水氏因为孙太医的话,一晚都没有睡好,暗自的后悔不该把宁氏带过去。
现在看到了施嬷嬷,知道平日里这个施嬷嬷是能近身服侍白锦绣的,便赶紧忙了句。
“这几日,夫人吃的如何?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吃的还好,和往日里都差不多,只是,晚上的觉像是睡得不怎么安稳。且不说上午和下午各要留一个时辰给府里的管事和嬷嬷们回话拿牌子这些烦杂的事情,就单说这皇上要在宫里给静和公主做寿,就只这一件,就生出来好些个事情管事的定不了,这也不管什么时辰,就得回了夫人,请夫人的示下。然后便是那几个新进了府的贵人也总是要安顿,这轻不得,重不得,夫人也是正在为难呢。”
水氏知道施嬷嬷的话里暗指着宁氏的不持重,这时水氏不好说什么,只得应了句道。
“王府家大业大,不像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关起门来过日子。”
施嬷嬷笑着看水氏,接了话便道。
“奴婢瞧着老太太治家是极严谨的,奴婢听着几个府里的太太们都赞不绝口的夸曲大人仪表堂堂,处事稳重。奴婢还听说,前些日子在朝上皇上还夸赞了句,说是大人做事妥贴呢。”
“那是皇上抬举他呢。”
水氏见施嬷嬷夸自己孙子,当然高兴,脸上带着笑道。
“钧山小时候的时候,他爷爷总说他毛燥,现在他父亲和爷爷都在任上,他倒是立事了不少。”
施嬷嬷听了水氏的话,笑的道。
“奴婢倒是看着夫人与曲大人是极投脾气的,要不然夫人怎么隔几日便把曲大人请进府里说话呢。”
这样的应酬了会儿后,曲嬷嬷便将宫花分了一多半出来,交了水氏。
“快过节了,这些给府里的小姐们添个喜庆吧,夫人还让我送些到白府上去,我就不在这里耽搁了。”
水氏见施嬷嬷还要去白府,赶紧叫了自己的媳妇出来,嘴上说是要路上有个说话的,实则是怕宁氏生了什么事出来,惹了施嬷嬷还小,若是再传到白锦绣那里去,以白锦绣现在的身子,当真是极危险的事情。
趁着小丫头将施嬷嬷送出去的空当,水氏赶紧扯了身边上一个可靠的嬷嬷将话递给自己的儿媳妇。
施嬷嬷走的时候,水氏又嘱托身旁的人,将曲怀德才差人从东北送来的一些土仪挑了些成色好的送了施嬷嬷。
曲府与白府不过隔着两条街巷,轿子才抬起来片刻,就落在了白府的正门。
曲怀德是三品的顶带,已然算得上封疆大吏了,所以,施嬷嬷的轿子要从后角门进,可是,白家也不过是捐出来的官职,除了白方以外,没有人走的
科举的路子,所以,施嬷嬷这次走的是白府正门旁边的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