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原开始有点懵逼,他听不懂乌由土话,但一看阵势,也清楚这伙人是找自己晦气的。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他想不到,自己在歌舞厅的行为,会损伤一些人的“自尊心”。因为在他看来,他的行为同拍卖、竞标是一回事,没有什么不妥。
大哥游江凯气的一拍桌子,喝道:“哪来的赤膊鬼?嚎什么?要干什么?”
老五已经站起,指着他们说:“你们是‘寻割头’(寻仇)么?有量过来!”
老五在乌由也算是名人。那时大家的业余生活单调,除了看电视电影、听广播、看录像,歌舞厅就是最好的去处。老五的知名度就最高,何况今天闻琴也在,更是乌由的大名人。
我本来想他们不会太过分,顶多大家喝杯酒,就过去了。何况,这些人没有什么乌由区排的上号的团伙人物。
这伙人中,一人年纪大一点,顶多二十四五岁的人向前走一步,傲然道:“我们都是乌由的人,自己人不要‘刀金’(闹事)。但这个外乡老太狂,必须吃点亏,留点教训!”
老五已经抢步上前,指着他说:“你特马的是谁,算老几,跑到我面前充罗汉辣子?”
那人俨然说道:“我们是‘大眼哥’的人。刘哥,我们都认得你,也敬重你。可是,这件事是莫多管,管了没有你好处。”
所谓“大眼哥”,是活动在城南一带的一群罗汉仔子的头上,因为眼睛大,人称“大眼哥”。也算是乌由一霸。聚众赌博、打架斗殴,黑社会远远算不上,但确实是个
大泼皮头子。我虽然不认识,但同我经常一起切磋搏击的好朋友孙拐子,同他关系很好。不过,现在还用不上。自己能解决的,就不要麻烦别人。
我问他:“你叫什么?为什么找肖先生的麻烦?”
他眼睛一横,森然道:“你特马的管我是谁,你又算哪根蒜?”
三哥邹友丰不耐烦的说:“哪里钻出你们这些毛都没长齐的货?有几远给老子死几远!”
这句话捅了马蜂窝,那十几个罗汉“嗡”地一声,就把我们围住了。
看见闻琴有些害怕的样子,她伸手在桌子底下抓住了我的手。
这里肖原站了起来,对这些人说:“我也是刚到此地,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各位小朋友,如果有不到的地方,大家一起喝杯酒,交个朋友,怎么样?”
那领头家伙往地下啐了一口,“交你麻个逼朋友哟!不要者七者八(哄人)!你要走出这里,必须明天到鸿运酒家摆两桌酒赔礼,再打两盘一万响的爆竹,给两千块钱的买路费!少一样,门都没有。”
大家一听,就知道这是故意寻事的。
我扑嗞笑了,轻轻挣开闻琴的手,按肖总坐下,站起来走到那人面前说:“你做什么梦?回家困觉去做梦好了。赔什么礼?向谁赔礼,你说出来!”
那些人就不耐烦了,有人抽出皮带,有人亮出小刀(不是管制刀具之类),还有人手有根木棍。
我同大哥、三哥和老五就一齐站起来了。我估计这伙人战斗力不会太强,不像我们兄弟,经常一起切磋切磋
拳脚。
肖原忙拉住大哥,“游股长,游股长,不要冲动哟。”
大哥冷笑道:“讹人讹到我们头上了,什么‘大眼哥’,是瞎眼的吧?”
那领头的大怒,正要上前,听外头有人喊了一句:“气鼓卵,你干什么哟?”
那领头的、我们都往外一看,见陈国富双手叉着腰,同他六个小兄弟站在外面。
原来这领头的外号是“气鼓卵”,我们忍不住笑了,连闻琴也低头抿嘴偷笑。只有肖原听不懂方言,左顾右盼,有些懵逼。
“气鼓卵”,是小儿疝气的俗称,用作人的外号,说明此人得过此症。
“气鼓卵”的尊严受到伤害,转身对陈国富说:“富仔,关你特马的什么事?别多寻事哟。”不过,他见对方有七个人,加上我们有三四个人,不免气馁。
陈国富进来,到了我身边,说:“气鼓卵,我跟你讲,他是我师傅、又是我邻居,你要同他过不去,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气鼓卵”打量一下我,大概见我瘦高斯文,不太相信,冷笑了一下。
我就上前说:“陈国富,这有你什么卵事,滚蛋!”
我本想问问“气鼓卵”名号,但想到他“气鼓卵”的外号,却忍不住又笑了,对他说:“兄弟,这样吧,我们单挑一场。我们这边哩、我出场,你的人呢,是你上、还是选别人上,你们定。要我输了,我来摆酒、打爆竹、出钱。你输了,就要摆酒给我们赔礼了!但是,无论我输赢,都不准再找我朋友肖总的麻烦!”
特马的
,我已经欠了八千三加五百哩!要真输了,还要出两千,我就成了“万元负”了。
我这话,就把“气鼓卵”给将死了。他愣了愣,回头望一望自己的兄弟,见没有一个人出头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