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赵芳茹问出这句话,包间里陷入寂静。
裴母脸上的表情猝不及防一僵,她看见赵芳茹母女俩神色开始不对,回过神来连忙想要找补。
裴清却在这时来了一句:“我已经结婚了。”
聂婉婷的筷子掉到了地上,茫然片刻,眼眶突然红了。
赵芳茹愤怒起身,“你儿子已经结婚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不是,他是胡说……”裴母瞪了裴清一眼,“是有个女人一直纠缠我们家裴清,可是他们两个早就已经断了。”
赵芳茹冷笑。
这种鬼话也就骗骗别人,怎么骗得过他们这些见多识广的长辈。
早就断了,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更何况就算是这样,裴母没说谎,那裴清也是个二婚男人。
就算他条件再好,又怎样,难道要她把自己好好的女儿,嫁给一个结过婚的男人?
赵芳茹直接拉起聂婉婷的手,怒视他们,“我女儿嫁不起这样的人,我们走。”
聂婉婷还处于茫然中,就被拉走了,走前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裴清。
眼睁睁把人放走,裴母心里那个气啊。
她恨铁不成钢地对裴清说:“你刚刚为什么要这么说?”
“但凡你闭上嘴,就以刚才那姑娘对你的喜欢,你俩的好事想成,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妈,我来是有件事要问你。”
裴清冷不丁打断,抬起的眼眸里毫无温度,冻得裴母一激灵,下意识有点畏惧,“你想问什么?”
“方梨孩子的事,是不是你做了手脚。”裴清一字一顿,气势越来越高涨,甚至逼得裴母后退了一步。
发觉自己退的距离,裴母低头,脸色格外难看,“我是你母亲,你这么来质问我?”
男人一言不发,黑眸透着执拗,一瞬不动地看着她。
“好,好啊!我看你真是被那个女人迷得魂都没了,连你亲妈都质疑,你干脆把我送到警察局算了。”裴母大声冷笑道。
“你不是怀疑我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吗?那我就是杀人犯,你报警啊。”
裴清注视着她的力道,一点一点在裴母的高声中松懈下来,像是卸下了层层防护,直到露出最里面的,不堪一击的软肉。
他寒意侵袭的眼,一瞬间无比悲凉。
见状,裴母莫名恐慌起来,刚刚她没怕,害方梨的时候她也没。
可是现在她怕了。
“儿子你不要这样……妈是为你好。”她试图劝说:“留方梨继续在你身边,会害死你的!真的,不只是舆论,我查过跟她传绯闻那个人。”
“那可是傅氏集团啊,只手遮天的大集团,哪里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能抗衡得了的,你公司刚起步,斗这种庞然大物,半分机会都没有……”
任凭裴母说的再多,裴清都是摇头:“不,妈你错了,我不在乎什么公司。”
他根本就没有别人想的雄心壮志。
做叶南洲的助理那么多年,他早就已经习惯给人当副手了,也挺好的。
是为了方梨,他才决意要改变,才想要创办公司,这一切的起始,都是想要给她更好的生活。
可是,现在方梨得到好的生活了吗?
裴清眼底划过一抹茫然,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对是错。
或许不创办公司,他们也能用别的办法去说服方父他们,那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你回去吧,以后我不会再出来了。”裴清一顿,淡淡对身后的裴母道,“把你剩下的藏红花交过来。”
说完,他就离开了。
裴母跟裴清这一次,还是闹了个不欢而散。
那之后裴清一直陪着方梨,连公司的事他都放开,交给了别人暂时打理。
好在的是有叶南洲帮忙看着。
在他的日夜陪伴下,方梨情况好了不少,似乎渐渐痛失孩子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只是偶尔,会对着一些小玩意儿发呆。
有时是看到别人用的奶瓶,有时是一个小玩具……
但总归有好好在恢复。
看她逐渐好转,裴清紧绷的弦终于能松开一点,儿裴母沉寂了几天后,终于打来电话,同意把藏红花交给他。
裴清一听,当即就要让助理去拿。
但裴母又怎么会猜不到他的想法:“要东西可以,你必须自己来拿。”
裴清想了一下,同意了,跟方梨说了一声后,回家取东西。
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前脚刚走不久,方梨后脚就从医院混出去,跟上了他。
“师傅,帮我跟上前面那辆奥迪,谢谢。”方梨对滴滴司机说。
司机看了眼跟自己隔着两个车位的黑色奥迪,意味深长,“姑娘,大白天的这么着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