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祯没有逼着方梨现在就给出答案,他把她留下来,给了间客房让方梨休息。
方梨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好。
手机她关机了,不想见裴清,更不可能回自己家,于是便默认留了下来。
一夜过去,她重新开机,足足有十几通未接电话。
全都是裴清一个人打过来的。
“方小姐。”房门被人敲响,一个听起来很陌生的声音,“你起来了吗?”
方梨打开门,看到一个中年女人,长得和和气气的,手里还拿着一碗鲜虾粥,粥上飘着淡淡的油光和葱段,闻起来让人食欲大动。
看见方梨的眼神,她反应了一下解释,“我是这里的佣人,你叫我刘嫂就好。”
“傅先生让我不要叫你,但是我看都快中午了,方小姐你还没吃东西,担心你受不了,就来送碗粥给你喝。”
说着,她把碗放到一边的桌上。
“是傅亦祯让你这么做的?”
“算是吧,傅先生很关心你,说实话我是傅家那边调过来的。”刘嫂用看小辈的眼神看方梨,看得她很不自然。
“这么多年,我还从没见傅先生对什么人这么在意过。”
“是吗……”方梨动了动嘴唇,不知该说什么。
她知道傅亦祯对自己的心思。
说实话她已经有点后悔,昨晚上了他的车了。
都怪昨晚她受的打击太大,又淋了雨,脑子一时不太清醒,要不然也不会糊里糊涂地跟傅亦祯回了家。
胡思乱想的头都疼了,方梨扶了扶头,声音透着一股虚弱,“你放那儿吧,一会儿我自己会吃的。”
方梨说完坐回了床上。
刘嫂看她唇色苍白,看了一会儿忽然大叫:“哎呀!方小姐不会是昨晚淋感冒了吧?看这脸白的!”
不等方梨开口,她就着急忙慌地要去找傅亦祯。
“不行,这得告诉傅先生,请他回来才行。”
来不及想原来一大早不见傅亦祯,是因为他去公司了,方梨连忙拦住她,道,“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普通感冒随便吃点药就好,用不着劳烦他。”
昨晚上的事已经够方梨懊悔的了,她怎么可能还愿意麻烦傅亦祯。
别到时候纠缠得越来越深。
最后,她想脱身都难。
刘嫂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奈何方梨太执拗,她拗不过,只好勉强答应不打电话给傅亦祯。
大早上折腾了这么一通后,方梨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刘嫂在一边照顾她。
拧着热毛巾,忽然听见床上传来低声的喃喃。
“我不是,我真的没有……裴清你要信我。”
刘嫂凑近了一点,却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她嘀咕,“这方小姐是烧糊涂了吧,说的什么呢,不行,病得这么严重,不能放任不管。”
她还是把方梨生病的这件事,告诉了傅亦祯。
傅氏集团里。
傅亦祯在开着会,底下几十个员工,身后的大屏幕投射着ppt,台上的项目组组长讲解的天花乱坠。
男人看似专注,实则在走神。
削薄的唇轻轻抿着,傅亦祯黝黑的眼眸没有投向任何一处。
终于,说得口干舌燥的组长停了下来,满怀希冀地看向他,“傅总,您觉得怎么样?”
“挺好。”傅亦祯随口回答完,淡漠起身,“就这么来吧。”
撂下这句话,不看底下面面茫然的员工,他径直离开了这里。
刚走到外面,助理就跑来跟他说:“傅总!有人强闯公司,指明了说要见您。”
傅亦祯脚步一顿。
片刻后,他来到楼下,果不其然见到了裴清。
他们这次的见面,比上次在游轮上还要剑拔弩张,两个人都没好表情,冷脸对着,像是随时都会打起来。
前台小姐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牵连到自己。
“傅亦祯,你把方梨弄到哪里去了?”裴清冷声道。
他想了一整晚。
方梨家已经去找过了,没找到人,除了傅亦祯,裴清想不到方梨还会去哪里。
她本来就是一个不爱乱跑的人,认识的人也不多,只有傅亦祯最有嫌疑,毕竟他有过把方梨带走的前科。
傅亦祯双手插兜,眉梢散漫地挑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裴清眼里涌起愠怒。
“傅亦祯!你比谁都知道我在说什么,除了你,还有谁对方梨抱有不可见人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舆论是你故意引导的!”
他们的目光撞在一起,一个满目怒火,隐忍又克制,一个藏着挑衅。
前台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