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光荣忍不住睁开眼,斥了一句“屁的特色,要那两幅鸟画干嘛?即便是建文帝的种,那又怎样?已经是彻头彻尾的东瀛人!”
那个时代,上年纪的人对东瀛人,没什么好印象。
“难得一个冤大头住在同一家酒店,不坑他坑谁?”郑光荣的生意人本色,再度显露。
“郑叔,你有好办法?”哗啦一阵水响,卢灿坐了过来,急切的问道。
郑光荣白了他一眼,“你呀,要学的东西多着呢。年纪轻轻,不要一头扎在古董堆里,那些东西虽好,但掩饰不了其中的暮气,接触时间长了,会影响你的性格。”
“年轻人,就该要有年轻人的爱好。多和阿群、阿欣四处走走,另外,你要是喜欢温家的那丫头,也可以带着四处转转。你是卢家独苗,多娶两房,开枝散叶,家里没人反对。”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你给阿群、阿欣送过一次花吗?你陪温家丫头去外面约会过吗?你有认真的想过她们心理的想法么?”
“我就想不明白,你的生活这么乏味,为什么还有小姑娘喜欢?”
“男人,靠才气吸引女孩子,但女人不能靠着男人的才气过一辈子!”
“她们需要哄,需要陪同,需要关心,你自己想想,你做到哪一样?”
郑胖子此刻化成一位心理专家,叨叨叨一通乱枪扫射,将卢灿说得呆若木鸡!
两辈子,也没人教他这些。
郑胖子的话语,如同暮鼓晨钟般,将他这辈子的乏
味生活剥离的通通透透。
买过花吗?没有!
陪她们约会过吗?没有!
想过她们所想吗?没有!一次都没有!
因为珍惜重来的时光,自己似乎过于重视知识的学习,还有爱好的培养与收集,日子过的确实有些乏味。
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似乎是,似乎又欠缺点什么?
卢灿颓然的往后一靠。心底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自己向往的是那种花团锦簇,而不是青灯古佛般单调的收藏生涯。
郑胖子心疼的看着他,这孩子,从少年时的鲁莽,到突然开窍般的聪慧,再到如同魔障般的自我,他都看在眼中。
这孩子看着温煦,骨子里的倔强和自我(郑光荣就是这么认为的)令人惊讶。
全香江,也没有哪家的孩子,敢花千万美元在国外买一堆东西回来,尽管这些东西很有价值,投资也不错,但不和家人商量一句自己就决策了,这还不是自我?
投资近千万美元开设香江从未有过的瓷窑场,家人婉转的劝说也没能改变他的决定,这还不是自我?
这次来台岛,半天时间花去十来万美元,都是他自己的决策,这还不是自我?
这其中有卢老伯惯出来的因素,更多的是这孩子经常会自我封闭的原因。
卢灿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郑胖子不希望老友的遗孤在这条自我的路上越趟越远,早就想点醒他。
这孩子很聪明,刚才自己的那番话,他有感触,这就好!
郑光荣松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拍拍卢灿的肩膀,“你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去改变太多的东西。”
“当年那么困顿,你爷爷宁肯放弃教授工作,也要去接触他不熟悉的珠宝行业,也不放弃纳徳轩。你知道为什么?”
卢灿的眼神闪顿一下。
“因为纳徳轩是你父亲和你母亲留下来的印记,坚持纳徳轩,那是你爷爷怀念你父母还有你祖母的唯一表达方式。”
他再度拍拍卢灿的肩膀,“多去陪陪关心你的人,多陪你爷爷聊聊天,尤其是要多关心纳徳轩。”
两辈子缺乏父母的
润养,终究在卢灿的性格上留下一点不完美的东西——他不太会关心人,不知道如何关心人。
如果不是郑胖子今天这番话,也许……未来还真不好说。
“谢谢郑叔!”卢灿的这句话发至肺腑。
“好了,别煽情了,这次回香江,你自己多琢磨,另外找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多请教如何追女孩子。”郑光荣哈哈笑道,“我们还是聊聊你的那两幅东瀛画作的处理。”
“你小子的聪明劲头,我是知道的,”他用手掌在水面上划拉一下,“我们做木工活的都知道,材料,曲不如直。”
“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我的建议就是,带着这两幅屏风画,直接上门求教。”
“求教什么呢?就是你刚才所说的。建文帝当年东逃东瀛?这一话题我听着都吃惊,更勿论他们了。你把你所怀疑的曾我萧白究竟是不是建文帝的种,一条条以疑问的形式,向坂本老鬼求教。”
“这老家伙,自诩东瀛收藏大家,必定对这些问题感兴趣。即便他研究不明白,也会将这一话题带回东瀛,自然有人热心研究这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