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醒过来,警觉的坐起,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左手臂和双手,然后颤抖的抚摸脸颊,再震惊的看着我。眼里有警惕,有震惊,有不可思议,甚至有不敢置信的飘浮感,就是没有熟悉的温暖眼神,和见亲人的喜悦,或是埋怨,或是憎恨。
我的心透出了丝丝凉意,头皮炸裂。
“二哥哥,你,你真不认得我了吗?”
他那双凌厉的锐眼看着我,冷漠又不屑的问我“小姐你是谁啊?为什么打晕我?小姐也太放得开了,把一个陌生的男人扒光放在床上合适吗?”
原来心可以那么痛的嘛?眼前水雾遮挡,我看不清他那张让我万箭穿心的薄唇。只有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出,气息混乱,我管不住身体里乱闯的内力,大脑里不停的想起‘小姐你是谁?小姐你是谁’?……
躺在了陌生又熟悉的怀抱里,我拽住他的手问他:“告诉我,我是谁?告诉我,我是谁?”
“你不要说话,快,快收敛心神,把内力理顺”。
我哭着大喊“告诉我,告诉我,我是谁?”撕心的喊道“告诉我,我是谁?”
他眼睛凌厉,手上用力抱着我吼“你不要命了嘛?快梳理内力!”
我震开了他想运内力的手,心里悲凉,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我失控的呢喃:“你走!你走,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走。”我拿出了那块翠绿的印章塞进了他的手里,把他震退了几步。
内力失控卷起屋里窗帘乱飞,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响起,我眼前明暗交替,头开始发热,大脑混乱。好像听见谁叫云书,假的,假的,都是假的,没人再叫我云书了,我再也不是他的云书了,他不要我了!
只有漆黑属于我,所有的人都离开我了,我留在这里是为什么呢?
‘姆妈,姆妈,我疼,我好想你!佳宜娘亲,我疼,我疼,我好疼’!
疼,很疼,大脑碎了吧?那么疼!挣扎了一下,换来了更紧的拥抱。耳边传来小小的声音,低喃的耳语。
“青鸟飞来东海隅,衔得云中云锦书”
我紧紧的环抱住他,不想留一点点的空隙,我要把所有的眼泪在此刻流尽,把他淹没,我要彻底的拥有他,吻遍他的每一寸肌肤,我要把过去所有错开的时光都在此时交织,我要把我的锦之刻进骨血里,既是浮萍便不求天长地久,只要这朝夕一刻,我要他,我要他,谁也不能阻止我要他,锦之不能,二哥哥也不能!
我下床拉开了衣柜给他看“这些都是我给你做的衣服”。
去厨房重新做了饭菜,摆在桌上。他坐在了我的对面,而不是右手边,他从前都是坐我右手边的,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让我痛!让我的心寸寸破碎!
看他吃着我准备的饭菜,我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没关系的,他坐那里都可以,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就好,我只要他活着,其它的便不再强求。
我注视着他,微笑的说:“我叫莉莉安*琼斯,这是我住的公寓,我工作的地方在两个街区外的琼斯诊所,以后有什么我可以帮的上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见他要走,我叫他稍等,提了一个行李箱给他。
“这是几套衣服,还有些你用的上的东西”。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我,我紧紧的最后拥抱了他。在他出门前,拉住了他的手,把箱子塞进了他的手里。看着他走过长廊,下楼。
关上门,崩溃大哭,我的二哥哥丢了,我的锦之回不去了,我的父亲没了,家没了,国破了!
就这一刻,我想软弱的痛苦,哭尽所有的无能为力,哭尽所有的软弱和悔恨。
从此世上再无人识得宗景,再没人叫我云书,我已经不再是吴锦之的云中书了!
时间从不怜悯世间可怜之人,寒风从来眷顾怕冷,衣衫单薄的人。命运的手总在黑夜里从背后伸出。
我的诊所被砸了,因为它是外国人开的,不管这诊所救了多少人?治了多少病?他们都打砸。我打退几个闹的凶的就关门收手了,很是没有意思。从后门出去,被一个小孩丢了一把土灰,骂了一句:“死洋鬼子,滚回你的国家去!”
看着这样的孩子尽管心里酸楚,但我还是高兴的笑了,祖国还是有希望的,我们的孩子知道捍卫自己的地盘了,很好,多好啊!我们的明天一定会更好的!
日本人的炮火没有阻断英国人的元旦舞会,不同的是多了日本人的参加。海军医院的新院长携夫人和医院高层一起参加了聚会,邪恶的琼斯医生当然也在其中。
无聊的浮梦,灯光下的刀光剑影,都与我无关。直到看见他,他们可真是一对璧人啊,钟氏夫妇。看他和煦的微笑,恭敬的敬酒,绅士的言行,我眼眶灼烧,呼吸困难。
“莉莉安,请你务必帮个忙,你会唱中国的歌曲对吗?我想请你唱一首离别的歌曲好吗?作为回报,今早的药品单,我给你配齐,怎么样”?新院长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