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檀皱眉道:“父皇!我只是不希望朝廷受了奸人利用,区区一个郭桓,不过是个三品户部侍郎,凭什么可以勾结六部乃至于多达十二个布政使司的人一起作奸犯科?
别的赃官、贪官,做下事情,恨不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郭桓呢?
按他口供所说,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可能吗?
郭桓案,时间跨度长达两三年,父皇的锦衣卫监察百官,这么久了,就没有发现吗?
若是如此,儿臣请求调查锦衣卫!
儿臣怀疑,锦衣卫也和郭桓有勾结!
还有,动辄几百万石的亏空,这么大的数额,难道整个户部连同天下粮仓都已成铁板一块,可以欺瞒陛下吗?
就算如此,那到了该用粮的时候,无论是地方官府开仓赈济,还是朝廷要用兵,需用粮草,这么久,难道这些粮草都没有用到吗?就能一直不露出马脚?
儿臣无法相信!”
朱元璋看着朱檀,眉头拧做一团。
森然道:“口供调查的如此清楚,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替那些贼子说话吗?
朱檀!咱最后一次警告你!
这件事,咱已经定性了!
郭桓那逆贼导致朝廷损失空前巨大!
现在这种情况,朝廷的首要任务是惩治贪腐,追回赃款赃物!
而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怀疑!
还有你那一文不值的口供!”
听着朱元璋斩钉截铁的声音。
朱檀知道。
老朱差不多也快到极限了。
若是再争下去,自己只怕就要倒霉了。
朱标也跟着劝道:“十弟!不要再争了!听父皇的便是!”
朱檀看着朱标,发现他的眼神里满是焦急。
心中顿时一暖。
他能看出来。
这个太子大哥是真的为自己着急,也是真的在为自己好。
可惜
自己是不能听他的话了!
郭桓案无论怎么看,都是历史上一次空前的劫难!
虽然是针对富商、官员的。
但其实,给大明造成的动荡和损失一点也不小!
更何况。
后续
朱檀摇摇头,道:“大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郭桓案牵涉如此之广,一个不小心就是血流成河,天下震动!
我若是因为畏惧父皇生气,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眼睁睁看着大明遭此大难,那便不是我朱檀了!”
朱元璋望着朱檀,眼神微眯。
“老十,这件事,你当真要管?”
朱檀点点头,道:“非管不可!父皇,给儿臣五日时间!若是查不出这郭桓案背后的蝇营狗苟,儿臣便放弃!”
朱元璋摇摇头。
“三日!咱只给你三日时间!”
说着。
朱元璋又哼道:“咱以前看你有些小聪明!今日一看,却是憨直得很!下去吧!
三日内,若是查不出问题来,你那改革科举的事也不要想了!
以后老老实实在你的藩地做个王爷便是!”
朱檀听罢,点点头。
“儿臣告退!”
看着朱檀的背影离去。
朱标长舒了一口气。
砰——!
耳边忽然传来摔东西的东西。
朱标被吓了一跳。
猛地回头。
却发现是朱元璋将手中的奏章扔了出去。
“老十!真是气死咱了!这个混小子!说他傻,他能查出吴清臣来!
说他聪明,他怎么就不懂咱的心思呢!”
朱元璋怒吼了一阵。
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吩咐陈老太监道:“给咱把奏章捡回来!”
朱标看着无可奈何的父皇,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回诸王馆的路上。
朱檀皱眉想着老朱的话。
事实上。
对于吴清臣。
不要说三天了。
便是他提出来的五天,只怕想要抓到,也是难如登天。
现在,对吴清臣有所了解的。
要么是盐商,要么,便是那个张氏布行的掌柜和画舫的女子。
朱檀对着轿外的陈护卫吩咐道:“组织人手,询问府中被控制起来那批盐商,是否有吴清臣的下落!
另外,重新审问张氏布行的张掌柜和画舫女子!也是问吴清臣的下落!”
陈护卫领命离开。
朱檀幽幽叹了口气。
事实上,他知道。